谢汝看着药壶,“嗯。”
平筝将药盛在碗中,跟在谢汝的身后。
到了沈长寄的房门口,谢汝微抬了下巴。平筝会意,去叫了门。
房门打开,见是平筝,沈长寄淡声道:“何事。”
平筝侧开身子。
沈长寄看清远处的人,忙收了冷色,走到女子身前。
谢汝还绷着脸,没想好与他说什么,眼前一花。哐当——木杖脱手。
她被人打横抱起。
沈长寄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人抱进了房中,走到休憩的软榻前,将人轻轻放下。
“阿汝,我疼……”
谢汝的心弦紧绷了一瞬,又微蹙起眉,“莫与我装可怜,子时还未到。”
沈长寄:“……”
“去把药喝了。”
男人忙不迭又折回门口,端起木盘中的汤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碗,迫不及待便要回去。
平筝小声叫住他,压低声音:“大人,姑娘很担心你的,方才从膳房走来的路上,走得可快了,生怕这药凉了。”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少女的窈窕倩影映在窗上,叫人心绪不住起伏。
他微勾了唇角,轻声道:“去把平瑢叫回来,那些事明日再做吧。”
平筝眼睛亮了,“谢大人!奴婢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好好休息!”
沈长寄从地上捡起木杖回了房,将木杖随手竖在门边,在谢汝的身侧落座。而后便一直瞧着她,看得十分认真。
谢汝被他看得发毛,“你将我抱进来做什么?我还要回去歇息。”
“你陪陪我。”
“我为何要陪你,沈大人,夜已深,”谢汝扭过头不看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初七了。”他说。
谢汝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不在,我会很难受的。”
这是苦肉计,可她偏偏吃这一套。即便再生他的气,也做不到冷眼看着他心疾发作。
可她仍旧嘴硬:“药已送到,你喝了便是,我留在这有何用?我又不能入药。”
顿了顿,又道:“问也不问,我叫你喝你便喝了?喝的那么痛快,也不怕是毒药。”
沈长寄知道她这是软化了,抓准机会,挨她近了些,低声笑着。
那药可不就是不管用,管用的只怕就是她这个人。
他如实说道:“谢姑娘才是医沈某的那味药。”
谢汝却以为他在说甜言蜜语,霎那间便羞红了脸。
“你端来的,即便真是毒药,我也会饮下。”男人眸光略微黯淡,语气沉了些,“只是将死时,我会把那药也给你灌下去,同生同死。”
“同生同死……”谢汝恍了神,蓦地响起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