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河流域都随着陆鸣巳的暴怒出现了异动,无数支流断流,若隐若现的半透明裂痕遍布整座天河,将横贯天空的天河分无数段,冰雪宫殿也开始崩裂,穹顶裂开一道数丈长的巨大裂口,天光直『射』而下。
形制古朴的本命灵剑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握紧,陆鸣巳饱含杀的目光死死盯着霁玄,指尖用力,下一刻就要将施施然坐在玉案旁的那人彻底撕碎。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另一只手就传来了微弱的力量。
“阿巳,不要,别对他出手。”危岚拽了拽他的手臂,声音透着些疲惫,却又十分固执地阻拦他。
和仙尊的力量比起来,拽住他的那只手的力量如此的微弱,不值一提陆鸣巳只要想就可以轻易挣脱,可就这样微弱的力量,却像给他套了枷锁,将他所有的疯狂关了囚笼。
陆鸣巳过头来,漆黑的眸子轻颤,不知何时出现了仓惶的情绪:“岚岚,你不相信他的鬼话的,对么?”
对失去的恐惧让他溃不军,除了小声哀求,他简直不清楚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危岚避开了视线,轻抿着唇,倔强地又了一遍:“别出手。”
似乎了安抚他,危岚缓缓伏了他的肩膀,紧紧抱住了他的后颈,低沉又沉闷的声音贴着陆鸣巳的耳根响起,带着一点点哀求:“阿巳,我们去吧。”
危岚的呼吸喷吐在陆鸣巳的颈窝,一下一下,带着他身的温度,和他独有的草木清香,让陆鸣巳心底的狂躁和不安,心甘情愿地被套爪套,重缩了去。
陆鸣巳抱住自己怀的人,用力像想把他『揉』进身体。
缩在他的颈窝的那个人有些颤抖,却一声不吭,反倒更用力地抱紧他。
“好,听你的,我们去。”
陆鸣巳最后冷冷地看了霁玄一眼,抱着危岚离开了这座天河的冰雪宫殿。
等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霁玄才轻笑一声,拿起桌的酒壶给玉骨盅加酒,透明的酒『液』倒入雪白的骨盅,却又顺着杯脚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直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识,因陆鸣巳给他的压力实在大了,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捏碎了酒盅还没有发现。
霁玄看着淌桌子的酒『液』,唇瓣不悦地下抿,片刻后,自嘲地摇头道:“真不如以前了,竟然被那样的小家伙吓……”
他把玉案的木雕小人挪酒『液』边,打趣般地问道:“禹初,你要不要来点?”
小人不言不语,手臂却突然化作藤条伸长,在他脸轻轻抽了一下。
“嘶……”霁玄『揉』了『揉』脸的红痕,『舔』了下唇,细长的眼微微眯起,拖长嗓音道:“禹初哥哥,你打疼我了,你看,前那家伙弄出来的伤口都流血了。”
他尾音带着甜腻的飞扬,好像从刚刚那个一脸冷漠威胁人的仙君换了一个人。
木雕小人不理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霁玄偷笑了一下,正要伸手将禹初掰过来,余光却突然注了宫殿有什么东西反着银白『色』的光芒……
——陆鸣巳临前留给他的小“礼物”,充斥了整座殿堂的无形剑气。
“那家伙——”霁玄咬牙骂了一声,气得面容扭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