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晚的眼皮上被飞溅的硬物划过。
一件小陶瓷花瓶在杜宗田脑袋上炸开,当即就让他松开了钳着越晚的左手,整个人像烂泥一样滑跪在碎瓷屑里。
越晚睁开紧闭的眼睛,惊魂未定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要说不怕,真的是撒谎。
尖刃迫近的那一刻,她甚至能感受到镰刀悬停不住的势风,吹动在后颈的绒毛。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周随站在楼梯上,大踏步向她走过来,额头上沁了薄薄一层冷汗,脸色比越晚还难看三分。
他把越晚紧紧圈在怀里。声音艰涩而颤抖地从喉管里,断续地挤出来:“对不起,下次……绝不让你一个人了……”
越晚憋蓄良久的眼泪,在见到他的一霎,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她紧紧抱着周随,哭腔喊他:“你怎么才来啊。”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雪松安定的清冽让越晚凭空多了些底气和安全感。
周随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指节抖着,怎么也触不到越晚的脸。他微陷的眼窝下一双眼瞳几乎是阒然死寂的黑,孤怆地盯着越晚,红血丝布得密麻。
越晚搂着他哭了一会,才发现周随的不对劲。她探出指尖点了点他的脸,暖气分明充足的屋内,却凉得吓人。
她又慌了起来:“被打的是我,你怎么比我反应还大。”
杜宗田躺在地上,斜盯着这一幕。
“从小就会勾引男人……”
额头的鲜血粘稠地糊住了他试图睁大的眼睛。杜宗田觉得越晚身边的这个男人,叫他眼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