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见抿了抿唇,她抬眼,目光从他额上的伤疤一寸寸划过:“我问的不是这个。”
向来说话绵软的小姑娘语气有些硬,严肃又慎重,容不下半点逃避敷衍。
池烈没有办法,长叹一口气,想了想,最后还是直说。
“这伤其实不该有。”他淡声,“就是我找到那保姆的时候,她和别人起了争执,那人拿着刀要砍她,我上去挡了一下。”
保姆十几年前能答应方书仪做出那种事,十几年后又上门来勒索,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脾气。一朝乍富,更是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模样,当街和人大吵大闹,接着竟然打了起来。
对方火气上头,失去理智,直接抢了路边西瓜摊上的刀,朝保姆头上劈去。
结果在半途被池烈挡下。
喻见从池烈开口就面色发白,听到最后一句,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几分。
“你……”她颤抖着唇,抓紧他的手,“你疯了!”
那是刀!
保姆和人起争执是咎由自取,并不无辜,他上去替她挡刀算什么!
少女一双杏眼惊惶地看过来,握住少年指骨的小手牢牢攥紧,很用力,似乎稍一松开,就会重新回到刀迎面朝他劈下的那一刻。
池烈垂眸。
对上她泛着水色的眼睛,他看了一会儿,倏忽笑了起来:“我没疯。”
池烈笑着,口吻却是喻见从来没听过的平静。明明平和而从容,又像带着窗外隐约呼啸的风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