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雨垂着头,拿着那杯奶茶,手背上的奶茶渍都已经干涸了,散着些奶香味,粘乎乎的,她也没有要擦手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不知道现在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遗憾吗,她不是陈寂,没办法感同身受。可惜吗,不能这样想,他才十七岁。
陆时雨只是替他难过,替他遗憾,也有心疼。她简直不敢去想陈寂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他有多努力,任何人都看在眼里,他甚至不敢在赛前乱吃一口东西,刻意控制自己的饮食。
“不过也没大事,陈寂修复能力好着呢,”王竞之一看这俩人安安静静的样子,忽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话多了,似乎这事儿有些沉重,她们可能没接触过:“体育生多少都有些磕磕碰碰的,好好养养伤,还能接着来。”
可惜这番话并没有奏什么效。
晚风渐起,陆时雨拢了拢校服外套,手上发凉,她起身,“先回去吧,现在忽然有点儿冷。”
步子刚迈了一半儿,另一只没拿东西的手握了握拳,陆时雨深呼了口气,脸上总算不再那么紧绷了,但眉头始终压着,“那他是要一直在医院里待着吗?”
王竞之:“明后天的吧,调整一下就回来,他未来两个月不能训练了,但是课还得好好上,而且他已经落了不少课了,还得找老师专门给他补。”
陆时雨没说话,点了点头,路过垃圾桶时,把那被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的奶茶扔进垃圾桶。
现在也没心情喝了。
……
陈寂一天没来学校,第三天一大早,陆时雨起的有些晚了,昨晚没太能睡着,导致她早上闹钟响了之后还赖了一会儿床,起床后找急忙慌地洗了个漱,怕迟到,没来得及在家里吃饭,抓了个大肉包就出门了。
走出单元楼时,陆时雨正大口大口咬着包子,脸颊鼓鼓的像条金鱼,她觉得有些噎,扭身从书包里拿出水杯打算喝一口时,就迎面碰到了陈寂和王竞之,他俩居然是一起来的。
陈寂坐他车后头,没穿校服外套,上半身只穿着一件校服短袖,一只手戴着固定。
陆时雨嘴巴也忘了动,手上还拿着半个包子,拧了一半儿的水杯也不拧了,细细盯着陈寂的左手臂出神,心里还是紧了紧。
忽地,陈寂转身,看着不远处那条金鱼,脑袋微微歪了下,第一次见活的金鱼,似乎是在想你这是什么操作。
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脸色一如往常,丝毫看不到关于这场意外的任何沉闷消极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