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鱼哭腔更重,说:“朕知道自己并非长寿的命,朕也想好好活着,朕知道丞相看到朕肯定会生气,朕有小心的,朕本来是想爬墙进来,但是墙太高了,朕想见丞相,又遇到诸多阻拦,朕已经小心规避了,可还是不尽人意,朕已经露了脸,就知道只有看到丞相,丞相才能帮朕掩护,丞相是无所不能的。”

伏月对他一个无所不能戳了一下心。

他看那小君王情绪停不下来,一张脸更加潮红,他本来就皮薄,用力呼吸后连耳根都染上了胭脂色,“朕终于见到了丞相,丞相还要斥朕……”

伏月板着脸说:“若是陛下见不到臣呢,若是臣没有发现陛下呢,这样的后果陛下想过吗!”

“朕会见到丞相的!”北鱼急急保证,“朕要见丞相,就一定会见到丞相,朕有在谨慎!”

想到出门的艰辛,他又抽噎个不停:“在这之前一年,朕一步也没跨出宫门,因为朕知道朕的命不是朕一个人的,可是就算是每天忍着不出来,朕在皇宫里也不能安生,前几天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又对我忽冷忽热……”

行刺一事就是剜骨的疼痛,被丞相冷落后还像是伤口撒盐,想着想着他就呜哇哭了出来。

眼泪掉的凶,手心不够就用手背来擦,小臂一翻伏月看到他袖口下的绷带,原本只是露出了一小点,他捻着袖口往上拉,谁知掀开了长长一片。

他脸色一变,声音冷得吓人:“这伤是如何来的。”

北鱼抬头,饱满的泪水不断下滚,他鼻腔浓重地说:“那晚在等到丞相之前,先遭了行刺,今天爬墙,旧伤复发了……”

伏月眼神一凛,眸底闪过一抹愤怒。

北鱼没看到他表情,因为眼泪又把他雾化了,他低头哭说:“朕知道朕这样实在不妥当,可朕怕丞相与朕生嫌隙,朕与丞相关系本来就不好,朕的信丞相没有几封是回的,但是朕一直没有忘记丞相的教诲,丞相说要了解民意,朕就去学琴体恤民心,朕没有偷懒,琴学了许多,朕给丞相弹琴,也是要告诉丞相朕已经做好功课,朕努力让丞相满足,丞相不要对朕冷冰冰……呜哇。”

他说着,像是终于受不了太多作业的学生一样,已经有些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