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铁链的声音响起,不过一眨眼,那后堂门被推开,一道清婉的身影走进来,眉眼垂下,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
门外原本吵嚷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人人望着那一道身影,都觉出几分美好来。
金陵的百姓见过天子,见过公主,见过每年二月二花朝节的花神娘娘,甚至也见过番邦明艳而热切的美貌女子,可还是被这样一道纤柔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位姑娘微抬起眼睫,匆匆掠过人群的那双眼睛,倒映着烟波的静深,她看过来,那黑瞳温柔而安静。
人群里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惋惜着什么,“这样柔弱的姑娘,也要挨上一百大板吗?”
“是啊,那般纤细的身子骨,恐怕两三杖便能将她打死。”
“若我是她的亲人,拼死也要拦下她……”
“看来一定是申冤无门,才会甘愿舍弃性命,来状告亲父,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百姓们的心都揪了起来,烟雨却浑然不觉门外堂下的眼光,只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站着。
这些时日的遭遇,使她的性情沉静了许多,姆妈在天上看着她,簌簌带着一身伤寻仇寻了十年,外祖母在海边九年的艰难,严家家破人亡的现状,无一不提醒着她要坚强起来。
她并没有去看盛实庭,正等着杨大人启言时,忽听得门外有一声清脆的少年声响起,堂上众人都望过去,却是故去的东亭翁主的儿子,杜允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