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院的大门高阔,杨维舟看到那外头的人头攒动,高声道:”传原告人盛烟雨、被告盛实庭登堂。”
此言一出,门外的百姓们都纷纷躁动着,向那后堂处看去,先登场的却是一名儒雅男子,身着绛紫色官服,缓缓而行的姿态有如闲庭漫步,倒叫外头的百姓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长相气度,怪道能三番两次地叫富贵人家看中,若是不留胡子的话,恐怕更英俊几分。”
“你瞧他还向着官老爷拱手,都是同朝为官的,自是要给他几分面子了。”
“可不是,今日那原告要想先状告他,先要生受一百大板,还不知道活得成活不成,他自然不怕。”
“你们瞧瞧他那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吧。”
门外百姓议论纷纷,盛实庭却似充耳不闻,甚至闲适地坐在了椅上——他乃一品大员,上公堂自有不跪的特权。
濛濛今日倘或要告他,必要受一百杖责,届时性命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盛实庭面上显出几分愁容,瞧在旁人眼里,倒有几分有苦说不出的意味。
他在心里思忖着,濛濛到底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倘或她能当堂撤诉,他绝不会再追究此事,若真执意要弃父女情谊于不顾,那便只能眼看着她气绝杖下。
届时,心中不免又要痛上几分。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后堂门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