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夫人挺直了腰板,脸上的恭谨谦逊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目空一切的傲人气焰,竟将宫中的这些妇人都比了下去。
只见裘夫人双眸炯炯厉声:“妾身不管旁的,妾身一阶宅家妇人并未有功于大昌,只是妾身夫家开国护国,父族母族辅国助国还算是有了些功绩能给妾身撑一撑腰板的。妾身的儿子想要谁,妾身这个为娘的还是能做了他婚事的主的,想必皇上不会连这点薄面都不给妾身,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裘母所幸将话挑明,饶是你皇后在大昌开国之时多么照料过我夫家,想拿这事当昔日情分做主我裘家子嗣的婚事,可不是你那几日恩情便能占了去的。
且不说裘家多次为国效忠,便是自己的母家,也都是大昌的供股之臣。
若要如此细算,可不是我翟莹莹要感激涕零你的赐婚,倒还是要你来感谢正因有我身后的矛与盾,才让你坐稳了如今大昌皇后的位置。
……
大殿静了片刻,都被裘母的气焰给镇住了。
“暑气燥热难免人也会生火,皇后娘娘怕也是乏了,”
静妃手抚在皇后的背上,感受到了细微的颤抖,连忙笑着打呵呵。
“是呀是呀,”贤妃与静妃对视了一眼,连忙笑着接话。
“贵妃姐姐也是,怕是暑气蒸上来一时片刻偷懒不来了。”
贤妃是后宫四个女人中年级最轻的一个,看起来比裘夫人大不了几岁。她起身挽住裘夫人的胳膊向门外轻轻挪去,看起来就像一对姐妹一般。
“不若咱们先回吧裘夫人,来,跟皇后娘娘吿一声退咱们便走。”
裘母没有拆穿这些人,量着她们也不敢拿自己怎样,于是一转笑脸向着皇后的方向盈盈一拜。
“那臣妾便先告退了,皇后娘娘。”
皇后使劲维持着自己最后的雍容尔雅,朝裘母摆了摆手示意她随着贤妃退下。
待人出了宫门,裘人听了静妃的吩咐纷纷退出寝殿并关了门,皇后才终于发作。
“她怎敢拿他的家世压本宫!”
皇后将手中瓷杯砸向地面,瓷瓶乍破碎了满地。
静妃在一旁低眉劝道:“皇后娘娘莫气,您这也是把小辈逼急了呀。”
“本宫逼她?若不是她非要与本宫唱对台戏,本宫也不会如此气恼。”
静妃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走向散落四周的瓷杯碎片,用脚缓缓将它们扫到一处。
“皇后娘娘这又是何必,无论七殿下何等喜欢不过是一门婚事,既然裘家那边无意,以七殿下的身份又何必非要巴巴的贴过去。若真是闹大了惹了几家忠臣不说,皇后娘娘您的身份仪态又要置之何地呢,到时皇帝陛下从中调协不也为难不是。”
“她终归是小辈,脸一板闹了便闹了,可您母仪天下万万不可与她斗气呀,若是真传了出去岂不要闹了笑话。”
皇后坐在凤椅上,听着静妃的开导渐渐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