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不是?是你出的主意,让将军特示忠于我父皇,好得了虎符领命边疆,从此与你远走高飞?”赵姝芊忍不住声线逐渐变得尖利。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明明自己平日里是那么耐得住性子的人,一步一步算计到这个地步从未被任何人识破过。

可到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文秀温和的少年面前,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原地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自己觉得前半生的算计都付诸东流了。

重阳子微笑着别过眼去,看着笼中蹦跳欢脱的金额丝雀,拾起了笼子旁边的精致逗鸟棒,熟练地逗弄起来。

“七公主可要慎言,我大哥忠于大昌之心天地可鉴,他本人领了虎符便是要抛下家人远走千百里之外的荒漠边境,此行一去何时回都未有定数,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是功成名就凯旋归来亦尚未可知。”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保大昌百姓平安,为皇帝陛下排除外患。可且放着我大哥何等有主见之人,年少时便在战场上夺得赫赫战马功劳,到了七殿下的嘴里却将我大哥的一片赤诚之心说成只不过是为情所惑,试想他若是听到大昌皇室中人如此说他,难免是要心寒的呀。”

赵姝芊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自己竟一瞬间失了理智,说出了如此口无遮拦的话。

抛开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重阳子不提,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传了出去借此挑拨关系,大昌皇室赵氏之人质疑朝臣,尤其是以命效忠国家的武将可是大忌。不仅会使忠臣听着心凉,更有甚者,会造成帝将异心。

赵姝芊紧紧盯着眼前的重阳子,不敢松了一丝一毫的防备。

心中庆幸着幸好把宫女太监提前屏退,没有人听到她方才所说的那段浑话。

重阳子轻轻一句话便可以将自己引到众矢之的,其心思之深不容小觑。

赵姝芊轻轻吸了一口气令自己镇定了下来,只见她又昂起精美的下巴,缀满珠玉墨发都在光下耀的发光。

“裘家小弟怕是误会本宫了,本宫方才是在夸你替你大哥出的主意甚好,裘将军得了虎符,又有一身好武艺加持,背后还有裘家助力,日后定是能平步青云啊。”

“是啊,大哥日后定是会平步青云的,”

重阳子自始至终都在逗着笼中的金额丝雀,此时放下了手中的逗鸟棒,转过头清风明月般笑着。

“可说来说去,这又与七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赵姝芊眼底瞬间涌起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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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金黄八角裘铃摇曳作响,顺着朱红的高大墙柱飘近殿内,被一女声柔柔打断。

“这么说来,裘夫人是不认这门亲事了?”

皇后方才令小辈们出去后,先是与裘母来来回回周旋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将裘德安赐婚之事搬到了明面上来。

只是不想皇后这边堪堪说出口,裘母那边便婉言拒绝了,态度果决甚至没有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