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清双手举杯,微微躬身,袍角的白狼纹随之浮动:
“殿下所言极是。如今的燕赵,与往日已大不相同——田有新垦之沃,市有夜不闭之安,匠有百家之巧,商有千帆之集。
臣敢以颈上青白发誓,必让大王子满载而归——既载疆土民情,也载万民笑语。”
杯沿轻碰,清音如泉。
林浩抬手一饮而尽,眼底映出摇曳烛火,像已看见远方连绵的麦浪与炊烟。
窗外夜风拂过,灯影晃出一层涟漪,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一龙,一凤,一狼,并肩望向即将开启的千里长图。
车轮碾过新铺的碎石官道,车帘缝隙透进斑驳日影,在檀木车厢壁上晃成一条游移的金线。
李方清单手支颐,半阖着眼,身子随马车轻轻摇晃,像在白狼旗的阴影里打盹。
对面,林浩脊背笔直,锦袍下摆折得棱角分明,膝头放着未拆封的点心匣——他第五次掀开盖子,又第五次合上,声音在颠簸里显得干巴巴:
“伯爵……路上可还吃得惯?若饿了,我这里有王城厨子新制的蜜酥。”
“谢殿下,臣不饿。”
李方清答得利落,眼皮未抬,像一句随口的回声。
林浩清了清嗓子,又道:
“那……渴么?前头驿站的泉水据说甘甜,我已吩咐亲卫快马去取。”
“臣亦不渴。”
仍是简短一句,尾音收得干净,没有留给对方继续盘旋的空隙。
车厢里顿时只剩辘辘车轮。
李方清心中暗爽,他知道大王子这样询问他是想拉近关系。
大王子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拉拢自己,但是这是一场交易。
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主动,太过殷勤。
只有这样自己获得的筹码才会更多。
林浩指尖在点心匣上敲出无节奏的闷响,像在催促自己快些找到突破口。
片刻,他索性推开侧窗,让夏风灌进来,声音随之放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率:
“李方清,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很优秀。
领地垦荒、商路开拓,连户部老臣都私下叹服;王城里,悦心更把你夸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