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杂家束手就擒的,只有陛下派出的人,你,没这个资格!”长安身形单薄满脸血污,看着甚是狼狈,可依然不影响她将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番话说得中气十足。
秋铭目光在她手中的小刀上滑过,要制服这样一个太监,根本无需要他的命,但是首先他得先把他手中的那柄刀给处理了,免得他自伤了回头又赖在他身上。
秋铭正想着要如何行动才能以最小的风险将长安擒下,外头却又响起一阵异动及呼喝之声。
他眉头微皱,刚想派人出去瞧瞧,外头之人却如他方才一般,已然闯进门来。
楼上楼下看热闹的群众见来人衣着更为光鲜,神情更为倨傲,心中不免道:今日这德胜楼着实热闹!
褚翔进门之后,扫了眼乱糟糟的大堂,目光一下定在长安身上,见她满脸是血,心中不由一惊,忙过来问道:“长安,你怎么了?”
长安见是他,瞬间便似被抽走了浑身的骨头一般,腿一软向地上瘫去。
褚翔见状更是惊急不已,不论他和长安这两年的交情,单凭慕容泓对长安的重视程度,他也决不能让长安出丁点意外,当即扶住她问:“你受伤了?伤在何处?伤势如何?”
长安摇摇头,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指尖发颤地指着秋铭。
褚翔一回头,正好看到秋铭手中还不及收回的长刀,便放开长安站起身道:“秋大人好威风,陛下身边的人也敢刀剑相向。”
长安不防褚翔会突然放手,失了他的扶持她便仰倒在地,正好忙到现在她也十分疲惫了,干脆便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秋铭虽不经常进宫,但褚翔乃是慕容泓身边最亲近的侍卫,他们这些当官的若是连他都不认得,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他当即收起刀,道:“褚大人,安公公在此擅用私刑杀伤人命,还事事将陛下挡在前头,本官唯恐他污了陛下的名声,这才欲将他先行带走,过后再移交给廷尉府的。”
“你放屁!”本来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的长安闻言,一骨碌坐起身来指着秋铭骂道:“我今晚来这德胜楼本来就想玩一玩,结果那姓段的先是派人给我下药,又骗我去赌,害我输光不说,还抢了陛下赏我的刀。我砍他一双手是看在濮掌柜的面子上饶他一命,跟你有个屁关系啊?要你急吼吼地赶过来打抱不平。你说你打抱不平就打抱不平吧,话没说三句就急着把我带走,你凭什么带我走啊?就我这身份,能随便让你带走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想对我大刑伺候好从我嘴里挖出些陛下的私密,又或者想捏造些罪名构陷陛下,将我一抓便说那些东西是从我嘴里说出去的?我他娘的就是死,也不能让你们借我的身份对陛下不利!”
褚翔有多护主,长安那是一清二楚,果不其然,她这番话一说出去,褚翔看秋铭的眼神都变了。
秋铭被长安气得够呛,怒道:“好一张利嘴,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