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婆有四个哥哥是飞行员,民国的第一代飞行员全都是名门之后,那时候做飞行员,大家都知道有多危险,只要上了天,就是九死一生,可胡家老太爷还是把他儿子一个个往天上送,胡家的公子也前赴后继地往天上冲。”

“所以你看,裴家并不是唯一会这样做的家族,裴寂,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有这样遭遇的孩子。”

“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谁要是去计较公平不公平了,那就一定死不起,一定做不来。”

“这世上就是有一些事,必须有人去做,轮到你了,就是你了。”

谢云书专注地看着江行止:“你很能跟裴家人共情。”

“不,我不喜欢裴家人的做法,也不赞成他们左右裴寂的命运。”

江行止的声线绷得微微有些紧,他不愿意和裴家人共情,因为前世的他就是为了自己身上维系的几大家族的命运,甘承隐忍与委屈,家族责任这座山能把人压得有多透不过气,他比任何人都体会得透彻淋漓,也比任何人都深恶痛绝。

“只是跟裴家比起来,我们江家那些尔虞我诈的倾轧实在是不入流,我佩服的是裴家人的风骨。”

谢云书眸光微微一动:“江小花,假如啊,假如,我们也到了那样一个情境,需要我去开飞机……”

“我去!”江行止截断谢云书的话,“我是凡人,我看不得你去牺牲,那样眼睁睁的,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