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还说轮到谁就是谁。”

“轮到你就不行。”

“……”谢云书默然了片刻,苦笑着摇头,“我也不行。”

他可以去开飞机,但不能眼睁睁看着江行止去。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江行止漆黑明亮的眼底一片赤诚坦荡:“你我皆凡人,但那并不可耻。”

谢云书仰头看向虚空里的一点斑白,目光里是无法聚焦的茫然。

他咬着嘴唇,神色蓦然变得焦灼和不安,那是他一直以来固守的价值观被冲击被颠覆的无所适从。

那是一个从来自负心怀天地、光明磊落的人,一刹那间在参照物身上发现了自己的渺小与卑弱。

“我爸妈,他们应该也是做不到的,他们不会舍得把我这样送出去,这是我的幸运,但如果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幸运,那……就是这个国家的不幸了……”谢云书双手覆面,双肩轻微发颤。

岁月静好,总有人负重前行,可如果人人都要做那“有人”之外的人,人人都要让自己的亲人爱人做那“有人”之外的人,那岁月静好又何从谈起。

江行止眉峰紧拧,他敏锐地察觉到谢云书进入到了一种自省自责的消极状态里:“你想得太复杂了,云书,你在钻牛角尖,你的道德感不是用在这里的!”

谢云书茫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