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这是我珍爱之物,赠给你,诚心赔罪。”

玉色晶莹,在月亮下发出淡淡柔光,陈家洛本不想接,但看着朱维棠的笑脸,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放松,便伸手接了过来,触手生温,原来是一块异常珍贵的暖玉。玉上以金丝嵌着四行细篆铭文:“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四句铭文不吉,实在不是一国之君会随身带的东西,但陈家洛想到是朱维棠,会喜欢也不令人惊奇。他低吟“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这两句话,体会其中含意,只觉天地悠悠,世间不如意事忽然间一齐兜上心头,悲从中来,直欲放声一哭。

朱维棠道:“其实比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更喜欢‘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但实在是爱‘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这一句。”

陈家洛原本自己满心悲怆,见朱维棠缓缓道来,眉目间似有怅惘,反倒安慰:

“你世事如意,别这么想。”

朱维棠莞尔道:“但愿我能万事如意。”

陈家洛刚想应上一句,却想到,如果朱维棠万事如意,他们岂不是救不出文四哥了,便说不出口,朱维棠看着他的样子,大笑起来。

被他这么一扰,陈家洛的悲思便散了不少。

不用多说,两人都知道该到分别的时候了。

回到陈家洛父母墓前,他们各自找到自己拴好的马匹,对面而立,相对作辑拜别,朱维棠腰弯的很深,情意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