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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仪不再像上次那样冷嘲热讽她没去内侍省学规矩,言语之间仍轻飘飘掀她面具:“又不称陛下。”

她不在意似的笑了一声,听来竟似水一般的温柔。

“陛下,你恐怕认错了人,我与阿姐长得并不相似,你怎会将我认成她。”李怀疏靠着床榻,闭上了眼,好似已不知再如何继续伪装下去。

沈令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顺着她的意思继续说:“对,你不是李怀疏。”

“就像在碎叶城的时候,你说你家里世代经商,你姓李名三娘,三娘不是家中序齿,而是名字。”

“李三娘,观音奴,中书令,李怀疏,如今又成了孱弱多病不良于行的李识意,你的面具……什么时候才肯脱下来?”

李怀疏捉住其中最难以琢磨的一处破绽:“我的的确确是李识意。”

她睁开眼,又是一副十分费解的模样,看向沈令仪:“我这张脸,莫非也是陛下适才丢下的面具么?”

“我从小便在府中长大,双腿有疾,只能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没出过门,更没出过远门。”

“陛下所说的什么碎叶城,我只听阿姐说起过一嘴,不曾去过。”

双手拢在衣袖里,重新拾起了谎言,李怀疏衣服凌乱,散落的头发也乱糟糟,神智却愈渐清醒起来,她抬头,纳闷向沈令仪道:“是我在梦中说了什么胡话使得陛下误会么?”

万想不到,沈令仪竟伸手捏了捏她的颊边,像是也要揭下她的人|皮|面|具一般,却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浅淡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