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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能揭下来的面具,沈令仪也丝毫不意外,仍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口中道:“玉台卿开国时以玄眼推演战事,偃师堂的祖师爷传闻中正是献技给周穆王的那位偃师,听说前朝蜀地也时常有狐妖魅惑人心。”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又如何?假借他人躯体重生返魂,是这样么,李怀疏?”她将这个名字叫了一遍又一遍,犹觉不够似的。

指尖在李怀疏颊边指痕上暧昧一划,她肌肤薄,耳廓肉眼可见地泛了红。

见她满头的汗,嘴唇也苍白干燥,沈令仪走去陶案边倒了一杯水,又走回来,自顾自坐到榻上,就坐在李怀疏手边,将她稍稍扶起来,问也不问,便绕开她伸过来的手,态度虽强硬不可拒绝,动作却十分轻柔地喂她喝了水。

不仅是喂水,就连她走出去的脚步也像踩在云上一般,说话的声音也收着力道。

李怀疏恍惚发觉,沈令仪是否也生怕自己置于梦境,随时随地会醒来,流云聚散,难以忘怀之人死难复生,她什么也握不住。

“沈令仪。”李怀疏轻轻唤了一声。

预想之中的神情果然出现在沈令仪脸上,她叫自己名字,戴着面具,说起自己梦中的胡言,的的确确是信了七八分,剩下的两三分仍在等着自己全盘托出。

幸好她也料知自己病得神志不清时可能会露出破绽,病症初显便暗中做了部署。

“回来了就不准再离开。”

“从前囚你于甘露殿,你不愿意,说想去崖州,群臣胁迫要将你逐放千里,我也没放你去。”沈令仪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中,竟显得有些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