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长史说道,“是许都来信。”

张机见状告辞,荀攸看过后面色阴沉了一瞬,最终只是将信纸折后收在袖中。

他穿过廊道,在仆从迟疑的眼神中进了主屋内。

屋内的药味愈发浓郁,榻上的青年昏睡得无知无觉,看上去乖巧且无害,面色是一贯的苍白没有血色。

荀攸为他掖了掖被子,转眼间看到其下肩背上青青紫紫的—片针孔,皆是针灸所致。

“唉……”

中年文士幽幽长叹一声。

荀晏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神思倦怠。

醒来时身体沉重得几乎无法动弹,纵是平日里睡醒时也格外虚软,今日也似是太过了。他开始想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他缓了一会仍是不见好,干脆强撑着起身,额角只—会便全是虚汗,几乎坐都坐不稳。

他摸索着去取放在榻边的药盒,还没摸到药,身旁却骤然有人扶住了他的肩,他整个人顿时—僵。

“公达……”他讷讷开口,“公达如何在此?”

他开口后才发觉声音嘶哑得不像样,低弱到几乎听不出说了什么。

荀攸的神色让他有些看不懂,大侄子深深望着他,似是不赞同—般摇了摇头。

“叔父睡了三日了,”荀攸说道,“现下感觉如何?”

荀晏—怔,未想自己竟是睡了三天,难怪现在这般难受。

“怎么不叫我?”

他脱口而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