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他自袖中取出那一方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兵符。

下头的人则伸长了脖子望去,随后则是难言的诧异与腹诽。

……这兵符,真不是荀清恒自己寻了块木头雕的吗?

荀晏有些无奈。

早年间窘迫,哪来的钱搞个闪闪发光的兵符,雕了块将就用着也用了这么多年。

曹操手中倒是有一块正儿八经的虎符,做工繁复,纯金,但旁人就没这个条件了。

“此事我亦难脱其责,待诸事定下自会上书自劾,”他收起兵符,话语一转说道,“曹府君因伤修养,军中事务由我暂且接管。”

张晟起身正欲再言,却听那人反问道:“张将军还有何疑虑?”

“自有疑虑!钟司隶与主君皆过眼,何以见得檄文非中丞所发——”

身旁的将领疯狂拽他的衣摆,他抬眼间看到了荀清恒仍是散漫坐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眸中似是掂量,又似审视。

他悚然一惊,几乎是后知后觉想起来了这人总揽了几乎大半西北兵权,连那些曹昂府下的文吏谋士都不敢贸然出言不逊,他是怎么敢当众怼起来的?

荀晏微微一笑,愈显温和,他问道:“杨主簿何在?”

“下官在。”

杨修出列,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

“不知曹府君军中法度如何,如张将军行径该如何处置?”

杨修面有为难,他说:“我不掌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