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无事那也就罢了,但凡此举失败,那便是……

“我虽荒废医术多年,但在处理外伤上还颇有心得,”荀晏解释道,“老师年长,唯恐手不稳,我素来手稳些,元常且放心。”

钟繇恨不得踹他一脚。

这是手稳不稳的问题吗?

他使了半天眼色,荀清恒这会却偏偏给他装起了傻来。

“素闻荀君医术高明,如今事急从权,想来大公子必然能吉人自有天相。”

一旁杨修幽幽说道,打断了两人之间门的尴尬。

钟繇无法,只能下令叫诸人备齐东西。

烈酒、麻沸散、清水……

温水洗了数次手后,一双苍白的手指节分明,荀晏垂下眼眸出了一会神。

帐内闲杂人等已然退去,只留几人在此,荀晏回头低声问道:“老师有几成把握?”

张机道:“五成。”

他有些后悔了,先前并未考虑太多,只想着这儿数人中,唯有徒弟掌刀最为稳妥,却未想到别的更加敏感的方面。

“老师医者仁心,”荀晏似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只是平静说道,“不必考虑这些,救人要紧。”

营寨中寂静无声,平静中透着紧绷的气息,所幸钟繇星夜前来坐镇于此才未生出乱子。

直至日落时分,天色愈发黯淡,钟繇望去,只见帐内烛火摇晃,不知情形。

又过一会,里头终于有人出来了,他急忙迎了过去,见荀晏身上血气浓重,更是心下不安。

“老师正在上药,”荀晏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处理顺利,应当无碍。”

钟繇稍稍放心,这才看到眼前这人同样面色白得毫无血色,夏夜中竟是鬓角皆湿透了,显得格外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