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阿纳托利能发现的气味,凯瑟琳能发现吗?
唐诘不知道。
从凯瑟琳能抓住一头龙囚禁这点,他原本倾向于凯瑟琳比阿纳托利更强,但是据阿纳托利所说,她是偷袭了他的虚弱期,趁他昏迷关住了他,因此强弱有待商酌。
可阿纳托利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明显早脱离了虚弱期,甚至伤势都好全了,竟然也没能逃出塔,这就显得那位传说中的塔主异常地神秘莫测了。
自己身上的三件奇物是来自于塔主的馈赠吗?
在他眼里,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自己生命里前十七年一直有迹可循地普通,直到这次穿越,这次突如其来的穿越。
凯瑟琳和阿纳托利与其他人类使用的都是同样的语言,可他们明显又对自己使用的语言知之甚详,凯瑟琳打开了塔的禁制,阿纳托利听过有关塔的传说。
塔主很可能使用和他相同的语言,甚至和他来自同个世界。
自己的穿越和这位神秘的空间法师有关吗?
空间。
一和这个因素扯上关系,唐诘便觉得一切惊异的发展就拥有了充足的解释。
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来见自己一面?
思考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遗产”。
阿纳托利口中的形容再次闪电般划过脑海,他闭上了眼睛。
唐诘希望他还活着,不过,更有可能的是,这座巫师亲手建造的塔楼,本身就具备意识和生命。
夜里的空气太冷了。
在三人各怀心事中,唐诘来到异世界的第三个月到来了,还没来得及找到逃出塔楼的方法,便迎来了气温骤降。
窗户开始结霜,他每天总要花费许多力气把冻霜从窗户上刮下。
如果不是一直有意识地调动魔力保护双手,恐怕就要冻疮了。
唐诘原本生活在温暖湿润的南方,这样的低温对曾经的他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听说北方还有暖炉,现在除了凯瑟琳的房间硬核地明火取暖外,俘虏是没有取暖设备的。
“你想外出吗?”阁楼已经升起了壁炉,凯瑟琳披着绒领斗篷,依偎在沙发里,往手心呼出了一口热气。
他实在拿不准她是真的交付了信任还是在试探,便回答道:“您说笑了,这天气,谁愿意出门呢?”
“快冬天了。”她喃喃自语,“我想喝奶油蛤蜊汤。”
“还没到冬天吗?”唐诘原先还以为,换算到现代,至少也是霜月了。
“还早呢。”凯瑟琳没精打采地,“我们可是在九千米上的高空,底下的城市正在过丰收节呢。”
“糟糕。”她支起身体,坐正了说,“一提起丰收月,我就想去看祭典了——不如我们一块出去吧。”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吗?
劫掠了别人那么多人口之后,光明正大地去看祭典?
“您不担心被抓住吗?”
唐诘试图委婉地表示自己的担忧,尤其是,对方似乎打算带着他一起,这种情况下她一旦失手,自己肯定就要被当做从犯了。
虽然现在和从犯也没太大区别。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凯瑟琳茫然回视。
她居然是真的在茫然?
唐诘一开始还以为她在演,后来一想,对方根本没有在自己面前演的必要。
毕竟他现在虽然有了一定成长,但比起对方,依旧脆弱得像是个婴儿。
所以,这句话居然意外地真实?
他沉默了。
也许,对于一位真正的女巫,行踪根本不可能泄露吧。
可这样一来,自己想要逃出生天,不就更加像是痴人说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