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淫朝堂数年,傅丈濯自认也是修炼出了一副牢固的面具,可就在方才,他数年的努力瞬间破了功。
阮烟罗这话说得隐晦,可稍一想便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以他看向阮烟罗的目光里也多出几分难言的情绪。
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傅丈濯忽而有些可惜阮烟罗的出身,她的智谋与胆识在女子当中皆为翘首,倘若她嫁到傅家这样的好人家,以她的手段,何愁家宅不宁、子嗣不材?
只可惜她的见识与胆魄一辈子都只能用在后院与妾室争风吃醋上了。
“傅大人,决计好了么?要知道时间不等人;有了南疆的加入,此刻您若是能救下定安王,其功劳可无异于勤王救驾。”
就算傅丈濯如今拿不准北邙的战事,可阮烟罗如今带来的南疆与北邙余孽联手的事情却是板上钉钉的,只要他出兵了,无论成功与否,这功劳算是喂到他嘴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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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澹台绡的马车上,阮烟罗一进门,澹台绡的心情瞬间大好,他没说什么,却哼起了歌儿。
“奖励带你去沣县,亲眼瞧瞧你的好将军是怎么死在我南疆骁勇战士的砍刀之下的。”
在傅丈濯的围困散去后,澹台绡的队伍也不紧不慢地调转了马头,往西面而去。
阮烟罗的鸦睫颤了颤,她没说话,复又缩回马车角落,玉白的小脸难得有了些气色,在玄青长绒毯的衬托下愈加显得清秀可人。
澹台绡不自然地努了努嘴,心说老祖宗说的胜者为王果然还是有几分道理,美人和权势一样,都是只有胜者才能拥有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原本两日的车程,一行人走了整整三日,直到夜半才在沣县落了脚。
此次的战争虽说是在沣县,可楚行南的军队死战不退,一直在沣县前方十一里的鹿巍坡抵挡着北邙余孽与南疆军队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而此刻在前方以血肉之躯抵挡着敌人铁骑、为国为民誓死不退半步的楚行南还不知道,他的的粮草运送并非是由南疆军队切断,而是心腹陈烈勾结外戚陈相的势力,自行烧毁了粮草、掩埋了军械;他也并不知道,此时师出名为增援的军队,正带着他皇兄“诛杀反贼楚行南”的圣旨而来,只为置他于死地、令其身败名裂。
这一幕,与上辈子的经历何曾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