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这几日在外守夜,秋深露重的体内积了不少寒气,病来如山倒,是以她一连病了三五日都不见好转。

而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

“皇上有意让王爷去北邙平叛?”师浔光从主位上急急冲向楚行南,扶着晴柔的手才不至于一时激动而失了仪态,“可王爷不是两个月前刚从北邙回来,哪有再让王爷去的道理?”

师浔光向来是温婉大方、从容镇定的,很少会有如这般失态的时候。

怪就怪在家中前段日子刚给她来了信,照例寒暄了一番后,父亲隐约提到了旁支有个表了几表的小妹,今年方及笄,正是出落得水灵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要师浔光将她接进王府固宠的意思。

笑话,王爷除了阮氏谁都不近,以为再送来个女人就能改变些什么吗?

空有面貌没有脑袋的废物,师家一年到头来不知要死上多少个,去野外乱葬岗走上一圈,大凡是年轻女子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师家的人命官司。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所谓清流世家自她大父走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就连送家族偏支的女子来争宠这等腌臜手段都使上了。

强撑着一副清贵傲骨的师浔光怎么能容忍这等事情的发生?

是以这段日子师浔光也暗暗摸清楚了阮四的脾性,不善妒也没那么多幺蛾子,向来若是她能与阮四好声好气地商量,让王爷来她漱玉阁过上一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家族步步紧逼,她也唯有放下脸面求阮四这一条路,可还不等她开口,晴天霹雳便先下来了。

北邙山高路远,此行王爷若去,恐怕隔天她家里便要将那表妹送来府上,到时候又要以家族排除万难才让她坐上侧妃这一事由逼她让步。

自大父逝去后,师氏是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年她也曾明里暗里补贴过娘家不少,但凡她表现出些许的不愿,他们动辄便要以当初侧妃一事相要挟。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师浔光深吸了一口气,复又转向阮烟罗,“妹妹,你也不劝劝王爷吗?”

“你肚子里尚有身孕,王爷此去,兴许便赶不上你临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