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皖猛然回过神来,将温敬推开,这才看清温敬那双被愤怒烧红了的眼——那眸光已经不像是属于人类,而像一头被逼上绝路的困兽。
温敬拖着他的腰,用一股温柔的蛮力,将他从床上打捞起来,他的力气很大,卡在周清皖皮光水滑的白皙肌肤上,不可避免地留下红色的印子。
周清皖被他公主抱起,陡然失重,有气无力地闭上疲惫的眼睑,深吸一口气任温敬把他抱去卫生间,放好了一脸盆的热水,用热毛巾细细擦拭周清皖的脸颊,周清皖终于抓住温敬的手腕,定定道:
“他……不能死。”
“你不要管。”温敬的后槽牙咬紧,毫不费力将周清皖的手抚开,固执地擦拭着周清皖的脸和身体,“我送你去考试。”
周清皖猛然抬头,他亲眼所见的,温敬那张斧凿刀刻的侧脸,流畅英朗的线条,绷出一个死神似的弧度,仿如梦魇之中跳出来的反派角色,陌生到让人任何一个旁观者,都会心生可怖的惧意。
周清皖踮起脚尖,倾身吻在温敬向上卷曲的睫毛上,双手将温敬的衣襟抓得死紧:“听话。”周清皖的声音,隐藏着颤抖,藏匿着悲哀,匿写着惊慌和失措。
温敬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低得没人能够听清,好像是说了句:“不要。”
是了,以温敬的家世,或许有一万种手段,能让一个无名的恶徒,死于“正当防卫”之中,更何况,他们还有万足的证据,去证明。
“温敬,快一些,”周清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落在人心尖儿上的白羽,将温敬的心挠得发痒,可心里越痒,泪腺便越发达,就越想流泪:
“温敬,你快一些,——听话,温敬。”
温敬还是把禁锢着周清皖的手给放开了,脱力一般地,松开了周清皖,他有些怔忪地愣了,看周清皖在他面前脱得赤[条条,用着祈求的语气,非常温柔地对他说:“温敬,你帮我去衣柜里拿衣服好不好?温敬?”
温敬像是……脑袋都被套在太空舱里,依稀分辨出周清皖的句意,像一条行尸走肉一般,莽撞地撞出去,去卧室的衣柜里去取,周清皖叠得整齐的新衣。
房间里的两处摄像头,毫无意外地都开着,想来,这也是周清皖坚持将这人带回家的原因。
温敬的手握成拳,一拳砸在衣柜上。
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