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对质的场合可不是在漱玉阁正厅了,而是在王府正院的书房当中。
阮烟罗撑着腰款款袅袅地步进书房时,敏锐地发现此时书房的气氛比之从前愈加僵硬,简直比她幼时被逼着跪祠堂还紧张。
然而当身坐主位的楚行南目光触碰上阮烟罗犹是潋滟绯红的凤眼时,眼神微不可见地一顿,随后徐徐移开了目光,颇有几分心虚地摩挲起腰间的百蝠佩。
这是楚行南常做的动作。
阮烟罗忽而有些感伤,如今楚行南体内的蛊毒已经被百里玄同肃清了,这便意味着楚行南不会再变成心智纯然的楚十四了,楚十四真的离开了。
阮烟罗想起被她扣在别院书房外守卫头上的食盒,她分明答应了楚十四会给他带藕粉糕的,然而到了最后,楚十四也没有吃上她准备的藕粉糕。
阮烟罗入了书房后便自觉地在最下座落座了,是以楚行南与她隔开了一段距离,楚行南目力过人,自然也看见阮烟罗面上的伤怀与心折。
他还以为是阮烟罗身子不爽利,毕竟是被他折腾到了天色渐青才入眠的,原本他嘱咐了阮烟罗,若身子不适,这对质她不来也没事;只是当时阮烟罗挣扎着要从锦缎薄被中起来,看来是对冯执素恨极,说是定要亲口将她怼得哑口无言才开心。
楚行南劝不动,又是不时被阮烟罗那中药的事儿来说事,最后楚行南也磨不动了,便由得她来去了。
想到这里,楚行南面上寒霜又结了一层,看起来愈加不好惹了,他沉声,“冯执素呢,怎么还没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