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漪有些晃神,她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求和。

“下月府中摆宴,我不想这等日子全府上下因你我二人这般沉闷,这段时间你操劳诸事辛苦了,待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出去走走。”

秦漪垂首不语,心底忍不住苦笑,原以为他当真觉出有愧,所以主动哄她,可原来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安抚她也不过是想让府中回归安宁,让宴席不出差错。

良久,她点点头,“好。”

柳氏墓前果然长了不少枯草,秦漪心头酸楚,待宝珍将蒲团放好后便跪了下去,娘亲已去世多年,可她没有一日不思念。

若娘还在,她定不会如今日这般,受了委屈只能活生生咽进肚里。

周子濯撑着伞,目光凝在她白净的脸上,本以为她会痛哭一场,可她只那样跪着一言不发,好似一具被夺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他恍然想起秦夫人祭礼那日,秦漪也是这般,只不过彼时的她更怯懦许多,瘦小玲珑的一个小姑娘,一身丧服跪在灵堂里,可面对失母之痛却没有掉半点眼泪。

也是这个故作坚强的小丫头,看见他时瞬间哭成泪人,那隐忍绝望模样让他心疼,便忍不住生出呵护她往后余生的念头。

那时,他心里还未曾留下另一个人。

喉头忽的有些滞涩,他情不自禁蹲下去,伸手将她轻轻揽住,如那年一样轻声哄慰:“想哭便哭出来吧。”

秦漪目光涣散地看着墓碑,声音有些缥缈:“阿濯,娘亲曾告诉我,若哪天她撒手人寰了,九泉之下她也会安息,你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