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濯垂着眼睛,盯着她右手手背上的一抹细小疤痕有些失神。

两年半前,月遥缠着他去西郊打马狩猎,那时他被父亲关禁闭不许外出,月遥的来信一封紧接着一封,最后以“若是不来日后莫再相见”的话威胁他,最终迫不得已,他只好叫周福去秦家请秦漪上门,欺瞒她说要带她出去转转。

秦漪得知后喜不自胜,盛装打扮来到周府,替他央求父亲放他出府,后来,父亲看在她的面子上便解了他的禁,两人出去后,他借口有别的事要忙,让她自先回府,走时却被她紧紧拽住,纠缠中一不留意将她手背弄伤。

许是女子向来细皮嫩肉,那伤口出了血,秦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只觉得烦躁,甚至在想,月遥打马上掉下来时都没掉一滴眼泪。

到底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娇女,当真娇气。

回忆至此,他心底忽然涌现一股莫大的愧疚,彼时还说要好生照顾她,可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他揽在她肩头的手指不觉收紧几分,出口声音有些沙哑:“为何?”

秦漪淡淡笑了笑,从袖中取出帕子,在墓碑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我娘说,她此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可我自小许配给你,你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待我及笄嫁与你,定能平安长乐,一生无虞。”

听了这番话,周子濯心头仿佛压了块巨大的石头,他动了动嘴唇,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秦漪回首望向他,眸中划过几分伤痛,最终全部归于平静,不知为何,见她这般模样,周子濯忽的有些慌神,下一瞬,她温软而坚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