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相信长宁说的,那个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小姐,可歇歇吧。”云芝端了热乎乎的肉糜粥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一会儿。”遥生埋在书案中,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小姐!都热了三趟了!”云芝毫无办法,伸手抽去小姐手中的毛笔,那毛笔之上,还留着公主咬下的牙印。现在却成了小姐的心头宝,只用那几支,哪怕是发呆时,也总爱盯着看。
“娘和嫂嫂呢?”遥生揉了揉眼睛,疲惫地打问了一句。
“都好,夫人和小夫人休息的早,就是想小姐想得紧了,都好一阵子不得见了,也是拉着奴婢不放心,问了好几次呢。”云芝扶着小姐起身,又坐去桌边用饭。
“好些天,不是刚刚…”遥生刚要开口,又没了下话。
“打公主出城,小姐您都好久不肯歇息了,只关在这书房里,是一个多月没见夫人了…”云芝提醒。
“好好好,那明天无论如何,你定要提醒着我去看看母亲。”遥生舀了舀热气腾腾的粥,却又无甚胃口。可还是勉强
着自己喝下,她一定要养足精神,长宁远在京城,她是阿宁唯一的后盾,她万一倒了,长宁要去依靠谁?所以遥生强迫着自己吃饭,强迫自己睡觉。
……
“这…这怎么可能!”苏海潮像是见了鬼一般望着坐在君侧次席的长宁。
同样震惊的,是这满堂群臣,就连长泓和张参军也是满脸震惊。皇帝心情大好,已经多日不问朝政,可这今天临到宫禁前夕,皇帝突然传旨要百官入朝,大开宫宴。
宫宴之上,皇帝洋洋得意而笑,服过真人丹药此时精神好的不能再好,甚至看着那些一脸懵,无法掌控局势的大臣,皇帝心情甚好。
“宁儿啊,你说,这些人见着你,怎么一副见了鬼般地慌张?”皇帝开怀,终于不用再过着被人压制掣肘的日子,皇帝一扫连日阴郁,终于有了一种龙威重现的敞快感觉。殊不知,这龙威,并非属于自身,这群臣所害怕的,不是老朽的君王,而是盘踞在君王身侧的长宁。
“大抵是心中有鬼吧?”长宁冷笑坐于龙席之下。谦谦端坐,温润如玉,沉寂却有咄咄逼人之势,寡言却又令人畏惧,她依旧像是一泓深不可见底的幽潭。目光仅仅是扫过众人,那些人就坐立难安,忐忑地满头冒汗。
“怎么,朕的宝贝女儿归京,众卿不高兴?”这三年来,皇帝许久都未曾感受过群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