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谦舀了一勺菜喂他,邵望舒身子玩命儿往后躲,秦嘉谦低头一看,是荠菜——邵望舒爱吃甜食,爱吃肉,但不爱吃绿色的菜,尤其是荠菜,深恶痛绝。
秦嘉谦弹了邵望舒个脑瓜崩儿,“见天的挑食。”
邵望舒由着他说,就是死活不张嘴,只要他还没有饿死,荠菜这种东西就绝不可能进他的肚子。
秦嘉谦换了一勺子菜,他没有逼着邵望舒吃不喜欢的东西的想法,毕竟荠菜这东西,纵使再好再独特,也总有能替代它的菜,只要吃得健康,该进补的东西都进补到位了,身体好,挑食就挑食了,也没哪条律法规定人必须要喜欢吃所有的食物。
秦嘉谦琢磨片刻,喊:“来福。”
“奴才在。”
秦嘉谦道:“朕瞧着韩暮不错”,秦嘉谦低头看着邵望舒:“你寄养在季太嫔名下身份不高时,韩暮处处维护你,待你很是上心,如今你养在朕身边,全宫趋之若鹜,各个恨不得把你供起来,韩暮待你一如既往,一视同仁,迟到便罚,做得很好,这才是为人师表该有的风范。”
韩暮才入仕,擢升不合适,秦嘉谦道:“把朕那方文府墨赏给他。”文府墨是墨中极品,几年才能得一方,极为难得,秦嘉谦的私库中也只有两方。
“是。”来福恭恭敬敬退下。
“把朕的话原原本本传出去。”秦嘉谦叮嘱:“一个字都不要少。”
来福心神一凛,知道秦嘉谦这是对前朝后宫有些人不满了,自从邵望舒在众人眼中「搬来了」含章宫,明里暗里盯上邵望舒的人不少,表面恭维,内里小九九不少,秦嘉谦既不愿他们同从前一般轻贱邵望舒,也见不得他们在邵望舒身上动心思。
秦嘉谦喂完饭,问邵望舒:“委屈?”
邵望舒想说委屈,但他只要敢说这俩字,秦嘉谦必定冷笑着回他「活该」,迟到都是自找的,邵望舒于是说:“不敢。”
“不敢?那就还是委屈。”秦嘉谦用指腹擦掉他脸上残留的泪,“你既然知道自己夜里睡不好,早上起不来,为什么不早点睡呢?”
“朕看你功课也不是很多,每日写完功课就四处淘气,玩到累得抬不起胳膊才肯睡,你若能早睡半个时辰,也不必迟到了。”
邵望舒仰脸看他,心道:夜夜噩梦,他不玩到累得抬不起胳膊,体力耗尽满心想睡觉,又怎么能逼自己入睡呢?他但凡还有一丝体力一丝精神,都要挣扎着绝不入睡。
秦嘉谦瞅着天色,“你自去溜达消消食,一会儿便睡。明儿早朕盯着你起床,再不能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