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这事,邵望舒自觉不受自己控制,尽管他比平日早半个时辰上床,也不过是多了半个时辰睁眼看着床顶,不敢入睡。
他的梦比旁人古怪太多,梦里都是些神神鬼鬼,试图吞噬他的神智,占据他的身体,民间有种说法「鬼压床」,和这有些类似,但又不全然相同,他在梦里能清晰地感受到鬼怪的侵蚀,自己神智和鬼怪的拉锯战。
虽然没有人告诉过他被侵蚀的后果,但他天然的有种感觉,一旦在梦里被侵蚀,那他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每夜都像在走生死关。
翌日,秦嘉谦到点来喊邵望舒起床,熬过一次噩梦,终于能安心睡觉的邵望舒睡得四仰八叉,秦嘉谦掀开被子,“起床。”
邵望舒翻个身,理都不带理的。
秦嘉谦揪他耳朵:“醒醒,该进学了。”
不提这句还好,一提这句,邵望舒在睡眠中都嫌心烦意乱,捂上了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秦嘉谦吩咐明珠:“把月影纱摘了,窗户打开,让风进来。”
明珠轻车熟路,这些事在她负责唤邵望舒起床时已经做过无数回,邵望舒也非常习惯,明珠前脚摘月影纱,他后脚就把头埋在被子里,严严实实地挡上风,绝不叫这东西打搅自个儿的觉。
秦嘉谦看了半天,软的是行不通了,附身把邵望舒从床上抱了起来,提溜着放地上,下巴一抬,示意宫人:“换衣服净脸。”
邵望舒脚沾到地上,也不想动,软趴趴地往地上倒,秦嘉谦眼疾手快把人拎回来,抓着他的领子,勉强让他立直了,明珠捂嘴笑,麻溜儿地上前为邵望舒换衣服。
几个宫女一并行动,有的平整裤腿,有的摆弄配饰,还有人为邵望舒打理头发。
邵望舒全程闭眼,明珠接过醒神用的冷帕子,糊到邵望舒脸上,邵望舒被刺激地皱眉,却仍不睁眼,争分夺秒地睡觉。
秦嘉谦松开制着邵望舒的手,邵望舒软软地朝他身上倒,逮哪睡哪,绝不浪费。
秦嘉谦被他逗笑了:“怎么困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