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皇帝御极,她从未明面上进行过逼迫,关尔佳氏看着被约束的低调,私下里却与端亲王府和顺亲王府往来频繁。
皇帝有意压关尔佳氏一头,关尔佳蕙岚入宫也叫他压到妃位。太后半声儿不坑,扭头端亲王和顺亲王就以长辈身份力荐容妃入主本该为贵妃所居的承乾宫。
这些不用皇帝跟静嘉揉碎了说,孙起行叫人煎了药端过来,只听皇帝零碎着几句,静嘉蹙眉跟猫儿似的吹着气,喝药的功夫慢慢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成郡王明明是郡王却依然叫人忌惮,中立意味着保皇派,那就是万岁爷的铁杆簇拥,也不知怎么就没教好儿子。
“人无完人,朕也才发现,你这舌头数猫的,倒是娇气。”皇帝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斜靠在被褥上,低头看着趴在炕沿的静嘉哼笑。
静嘉不言声儿,待得汤药没那么热,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药里也不知搁了什么,又涩又苦叫人恶心欲呕,她忍着吐的冲动深吸气,又扯到伤处,小脸儿白得雪一般,生生叫铁石心肠都要化上三分。
皇帝蹙着眉将温水端到她面前,不熟练地喂她喝上几口:“朕刚才跟你说的,你可都听明白了?”
静嘉脑袋歪着靠在他身上,紧喝了几口水,这才沙哑道:“定国公不在京城,老祖宗又不愿与您伤了情分,不免束手束脚些。过去她纵容慎嫔压马佳氏气焰,可如今慎嫔算计……不叫马佳氏的女孩子进宫绵延子嗣,老祖宗未必乐意叫慎嫔生出坐大的心思。”
听静嘉比往日都要软和的声音,皇帝手捏在她脖间软骨上摩挲,一时倒是有些晃了心神。
“万岁爷?”静嘉没等到回答,忍不住将脑袋更偏些往上瞧。
可她忘了自己这会儿扎在哪儿,她又起着烧,灼热的呼吸喷到不可言说的地方,皇帝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诚实昂起头。
他今儿个穿了身三龙拱珠的便袍,静嘉眼睁睁看着下面两龙拱卫的地方,那被祥云托起锁着金边的玉珠快速变成立体,她才蓦地觉出自个儿这会子是真烧起来了。
她赶忙将脑袋往后仰,慌乱中又扯到伤处,叫她本就泛着血丝的红肿眸子又多了些潋滟水光。
“你老实些。”皇帝赶忙拉住她轻斥出声,随后用巧劲儿让她趴好,这才不自在地起身,“不早了,你先歇着,其他的下次朕再跟你说。”
静嘉也不敢抬头,闻着尘味儿乖乖趴那儿:“其他人都歇下了,奴才一会儿还得去照看杜若……”
“孙起行会安排,不用你瞎操心。”皇帝眉心拧得愈发厉害,“也不知道你过去是怎么当主子的,怪不得叫人欺负成这个熊样子,你要知道,朕身边可不留废物!”
静嘉微微缩了缩脖子,扭过脸儿歪在枕头上,看着皇帝昂藏的身影,好一会儿才软软开口问:“万岁爷,若是有一天,奴才手上沾了血腥,再不是如今的模样,您会嫌弃奴才心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