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一脚也把门栓踹了下来,小张小赵迅速绕过老四,冲进了房间。

老四也顾不上喊疼,呲牙咧嘴的把脚硬拔出来,一瘸一拐的紧随其后冲进房间。

房间床上,飞行员罗伯特睡得香甜,突然响起踹门声,当然把他吵醒过来。

飞行员嘛,尤其是飞虎队的飞行员,各个都养尊处优的,果府提供的优良待遇,早就把他们的警觉性腐蚀的没有了。

听见巨响的罗伯特睁开眼睛,先是支起身子歪头看了看,看到三个黑影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去摸枕头下的枪。

可惜已经晚了!

三人已经扑了上去,一人摁腿,一人压住躯干,老四一把扯住了罗伯特打算掏枪的右手。

遇到袭击,罗伯特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大喊,老四多鸡贼啊,就等着他自己主动张嘴呢,见此情景,左手的毛巾顺势就塞进了他的嘴里,并使劲往里怼了怼,然后,空出来的左手还不忘抓住罗伯特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

罗伯特两眼瞪圆,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呜咽着,虽然没法说话,也语言不通,但罗伯特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是遇上敌人了!

可还没等罗伯特考虑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那人,突然挥起拳头,重重的一拳击打在自己耳根后面,罗伯特眼前一黑,瞬间便不动弹了,只有起伏不停的胸膛证明,这人还活着。

“呼!”刚刚一拳打晕罗伯特的小张长松了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别说,这洋鬼子骨头真硬,劲儿也大,我们俩人都差点摁不住他。”

老四松开手,打量了一下罗伯特高大的身材,再看看小张他俩,瘦的跟个猴似的,忍不住吐槽道:“人家天天大米白面大鱼大肉吃着,力气能不大嘛,哪像咱们,窝头就咸菜疙瘩。行了,赶紧把他绑起来,拖回特高课。”

再说另一边。

老四踹门的动静也惊醒了蔡水根。蔡水根利索的从床上跳起来,抹黑披上衣服悄悄地趴在门后,从房门的空隙中向外张望。

待看到是老四他们之后,蔡水根心中有数,然后,脱下衣服,上床继续睡觉。

蔡水根的身份,特高课里只有孙晔和老四知道,所以,不可暴露。

而孙友福和杨保禄就没这么“合作”了。

踹门声响起,屋里杨保禄的呼噜声戛然而止,孙晔耳朵趴在闷上听了听,只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紧接着又是二人的说话声。

孙晔来不及管他俩,眼见得老四他们顺利的了手,这才松下一口气。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罗伯特的房间,见罗伯特已经被打晕,老四他们正在拿绳子捆绑,赶忙吩咐道:“快,你们几个把他送回去,扔审讯室里关起来。”

“九爷,这堵嘴的毛巾给取了不?”老四问道。

孙晔坏笑一下:“带着!万一他醒过来大喊大叫呢?对了,扔审讯室里绑老虎凳上啊,绑瓷实了,别让他跑了。”

来的时候是搭梯子翻墙进来的,回去的时候就得走门了。

带着一个人可不好翻梯子,何况,在院子里面就可以把门闩取下来开门了呀。

老四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后门外的情况,午夜时分,这种小巷子里压根就没人。老四抬手招了招,小张他们抬起罗伯特就冲出了后门。

后门和小院院门紧挨着,罗伯特被几人迅速抬进了小院。

“九爷,那孙掌柜那里……”老四指了指孙友福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已经掌上了灯。

孙晔摆摆手,“没事儿,有我呢,你先回去看着点吧。”

闻言,老四离开。

这次恐怕要被孙友福猜出什么来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自己的体质已经加上来了,现在是进退自如。

孙晔叹了一口气,提着枪向孙友福屋里走去。

孙晔走到孙友福门前,恰好,房门打开,孙友福躲在杨保禄身后,一只胳膊提着油灯,正往外张望。

“进去!”孙晔轻喝一声。

“是,九爷吧?”孙友福提起油灯照了照。

“少废话!快进屋里去!”孙晔抬起枪比划了一下:“进屋等着,不许出声!”

“哎呦我的妈呀!”见到手枪,杨保禄被吓得一声怪叫,回手一把将孙友福推进屋里,自己赶忙紧闭房门,蹲在门后不敢出声。

“别出来啊,出来可没好果子吃!”再次警告一番,孙晔抬脚走进罗伯特的房间。

伸手在床上拍了拍,四下寻找了一番,最后,在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手枪来。

收获不错!孙晔掂了掂手枪,嘴角微笑着。

这是一把M1911A1手枪,俗称大眼撸子,11.43的口径,弹匣备弹7发,是一款最为经典的世界名枪。

自己和老四的目的可不同!老四他们纯粹是为了救人,而自己费这么大劲儿,主要目的还是想找个借口把罗伯特的枪搞过来,救人不过是顺带的,这还是看在鹰酱暂时是“盟友”的份上!

把枪塞进驳壳枪的枪套里,又从挂在墙上的皮夹克里翻出了一个备用弹匣,孙晔满意的笑笑,带上皮夹克以及罗伯特所有的东西走出门外。

先进了蔡水根的房间,把自己的打算简短的向蔡水根通报了一下,这才“押”着蔡水根,去往孙友福房间。

屋内,孙友福和杨保禄蹲在地上心惊胆战,窃窃私语。

“师哥,坏了,‘萝卜’可还在客房呢,老九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咋办呀?”

“我哪知道咋办!”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不管管?”

“你拿啥管?拿命?没看到老九拿着枪吗?唉!听天由命吧!我现在就怕他连累咱们鼎香楼哇!”

“……”

“哟,两位这是聊上了?”就在这时,孙晔一把推开屋门,揪着蔡水根闯了进来。

“九,九爷,您这是?”孙友福心惊胆战的看了看孙晔手里的枪,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哼!你们鼎香楼的人做的好事!”孙晔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一把把门关上,走到炕边坐下,“都给我靠墙站好。”

“哎,是,是。”

孙友福三人靠着墙根站好,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鼎香楼的人,私藏飞行员,有这事儿没?”看了三人一眼,孙晔慢悠悠的说道:“甭想着狡辩,飞行员已经被我抓起来了,还有这些!”

说着,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皮夹克扔在地上,指着皮夹克背后的字。

“孙掌柜,你是识字的,你来念念,这上面写的啥呀?”

“这,这,来华助战洋人,军,军民一体救护?”孙友福哆嗦着嘴念出了上面的字。

“你们好大的胆子!”孙晔啪的一拍炕沿,冷笑了一下:“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理你们这几个破坏抗,啊呸,破坏圣战的家伙啊?”

“这,九爷,您……”

孙友福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脑海中已经出现了那幅画面:自己和保禄水根全福被抓走处死,鼎香楼被鬼子强占,师娘孤苦无依大街上要饭……

“不过嘛,想要我网开一面也不是不行……”看火候差不多了,孙晔这才话锋一转,佯作迟疑的说道。

一听这话,孙友福顿时来了精神,“九爷,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吩咐!”

左右不过是要钱呗!就当,破财免灾吧!孙友福心痛的闭上了眼。

孙晔琢磨了一下,“今天这事儿啊,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们几个呢,也可也当没见过。那洋鬼子呢,也可以当做就没来过鼎香楼。不过呢,这事儿回头万一让黑藤太君知道了,这要是追查起来,我可担待不起呀!”

“九爷,您放心,我们几个嘴可严着呢,保证太君知道不了!”孙友福喜笑颜开,只要老九松口要钱,这事儿就好办,于是凑过来说道:“九爷,您说个数,多少才能让您今天没来过呀?”

孙晔伸出了一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十块大洋?”

“呸!你想什么呢!至少一百大洋!”

“一百……”孙友福哭丧着脸,“九爷,您就是把我拆吧拆吧卖了,我也拿不出一百大洋啊!”

“那就记着,权当是我们特高课弟兄们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了!正好,上次给的也快到期了。”

正好,上次给了一百大洋也快到时间了,孙晔现在可不想再给孙友福一百大洋了,钱已经基本都被带给八路军了。

“哎,哎,是。”孙友福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那行,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们都给我守口如瓶!我要是栽了,你们可也落不了好!”孙晔在一次警告道:“黑藤太君知道了,我大不了跑路,你这鼎香楼可跑不了。”

“哎,是,是,我们一定守口如瓶!”几人连连保证道。

“哼!孙掌柜和蔡水根我是信得过的,但是你嘛……”孙晔冷哼了一声,指着一直窝在墙角不敢说话的杨保禄:“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杨保禄!”

“哎。”杨保禄低声下气的答应一声。

孙晔比划着手里的枪,“为了老子的小命着想,那就只能请您老戒酒了?你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哎,我答应,答应。”

哎,整挺好,今儿还可能顺带着帮保禄把酒给戒了!孙晔心里美滋滋的暗乐,把枪收起来,跳下炕,就要往外走。

“你们几个记住了,压根就没有什么飞行员,我也压根就没来过!蔡水根,你是聪明人,该处理的东西处理掉!”

孙晔临走前最后警告一次。

回到小院,老四他们已经把罗伯特绑在了审讯室老虎凳上,孙晔过去看了一眼。

罗伯特还在昏迷中,老四真是个人才啊!看他给绑的,从腿到肩膀,用绳子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跟个毛毛虫似的。嘴里依旧塞着老四的毛巾,为了防止他醒了把毛巾吐出来,老四还贴心的用小细绳子给他仔细勒住了。

行,挺好,且待着吧!孙晔满意的点头,招呼着众人离开审讯室。

这大半夜的,当然是回屋睡觉!

上午,艳阳高照,孙晔将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