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子,当真是纵得没边了。”景衍摇头轻笑。
边说着纵的没边,人却当真乖乖立在门外,似乎还挺享受她使性子整人的模样。
“快些给爷打开来,再不打开,我可……”景衍扬声试图威胁枝枝。
可话未说完,房内竟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枝枝关上房门后手触到门锁,原有些迟疑,直到听得景衍想要威胁她的话,当即一咬牙落了锁。
“我告诉你景衍,你这张嘴除了惹人生气外,没有一点用处,不想看见你了,赶紧走!”伴随着落锁声一同传进景衍耳畔的,还有枝枝的娇斥声。
房门外,几名婢女也被枝枝锁在了外边。
枝枝自己生着闷气,懒得理睬门外的景衍和婢女们,只自顾自的解了发髻简单洗漱沐浴一番,就抱被窝在了软榻上。
景衍被关在门外,倒也没什么非得往里闯的意思。他扫视了眼院中同样被锁在门外的奴婢们,如往常般状似随意问了句:“今日姑娘在国公府心情如何?”
被问到的婢女眼神相互躲避,个个都有些犹疑。景衍见状,脸色微沉,猜到今日想是有什么事情扰了枝枝。
婢女见景衍神色沉了下来,愈发战战兢兢,其中一个咬牙答话道:“禀陛下,今日一早齐老太君来小院看望贵人,奴婢们记得您的叮嘱,便未曾唤醒主子,许是惹了齐老太君不悦。待主子醒后梳妆时,齐老太君同主子说了些有的没的,主子今日一整日都有些恹恹的,不大乐意开口,笑容也较平常少了许多。”
景衍眉心微折,寒声问:“齐老太君同枝枝说了什么?”
“这……”婢女犹疑不定,欲言又止。
景衍的神情愈发寒厉,冷声道:“说。”
婢女咬牙开口,一五一十的答话道:“齐老太君说,君王恩宠从不长久,劝主子莫要因宠爱失了分寸,还说、说,若是主子诞下皇子才算帝位稳固,若是生下一位公主,便需费心笼络帝心。”
婢女话音落下,景衍的脸色肉眼可见冷了下来。
这禀话的婢女不知景衍是因齐老太君妄图揣测君心而生怒,还是为了旁的,只候在一旁低垂下头,不敢再开口。
景衍沉默几瞬后,嗤笑一声,摆手道:“都退下吧。”
院中候着的奴才们松了口气,一一叩首告退。
几息后,小院内只剩下景衍一人,变的十分安静。枝枝以为景衍被拒之门外后,已经离开回宫了,自己暗暗生着闷气,气呼呼的窝在被窝里。
景衍并未回宫,他孤身立在屋檐下,瞧着紧闭的门扉,脑海中回想起此前枝枝说过的话。她好像一直都不信他的心思,或者说,她一直没有勇气去相信帝王的情谊。
那时她说她身份低微,入宫毫无保障,仅仅能仰仗君王飘渺的宠爱,于是景衍费尽心思给了她声名煊赫的母家,可他忘了,枝枝不是齐国公府养大的小姐,她幼年时,齐老太君便放弃了她。
即便此时,枝枝与齐国公府绑在了一起,那也不会全然是血脉亲情,于齐老太君而言,一个出身齐国公府的皇后远比一个幼年走失的孙女来的重要,利益纠葛远重于血脉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