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惜之用手巾隔着提起铜壶,闻言犹疑了一会,试探问他:“那个人说,我以前并不是个负责任的好师父,而且还杀人如麻。我这几日也越来越多地梦到一些……关于你和玄微的事情。”
“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对玄微也很坏吗?”
房中陈着几把旧琴,桌上还有一张尚未誊写完全的曲谱,萧倚鹤苦笑:“那个人说的话,你不用全信,你与我师父算不得是同一个人。”
但萧倚鹤又不得不承认,师尊的残魂在他身体中封印得太久,几十年的潜移默化,让他的神态仪姿都越发地与师尊相似。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心绪微微泛起波澜,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因我失责,才害你今日无端苦恼。我师尊之所以会选择你,恐怕也是因为我的一句无心之言。”
朝惜之眨着眼看他,目若秋水,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不解。
萧倚鹤抚着桌上旧琴,道:“七十年前,我师尊的残魂逃逸时,其中一半钻进了你的识海。这半残魂一直被我半颗灵元所封印——那之前,我曾对他说,希望来生不修仙、不入道,只做一对吟诗抚琴的普通师徒。”
朝惜之轻轻地“啊”了一声。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梦到的那些,不过是受我师尊残魂影响,并非是你曾做过的事情。”
他看着朝惜之,又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他很难对着这双温柔纯粹的眼睛,说出要剖取那半颗灵元的话来。
或许,或许不动这半颗灵元,也还有别的办法。他这么想着,怔怔地站起身来:“我就是来看看闻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