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煊微笑道:“原来你要去找你爹,你爹考过秋闱,那他是个秀才还是举人?你认祖归宗倒也挺好的,也未必会比不上明霞山庄……”
至少对朝廷来说,读书人的地位比武林世家要高,就算明霞山庄的势力更大,朝廷还是要分士农工商,秀才或举人属于第一梯队。
尹羲嘻嘻一笑,支着下巴说:“我才不是为了所谓的认祖归宗。我要那只老畜牲连本带利将钱还给我娘。他应该是个举人,在淮安总有些脸面,最适合身败名裂了。”
李煊瞠目结舌,说:“可他是你爹……”
“养过我、爱过我才叫爹,那是老畜牲。如果真有天打雷劈这种事,前头那么多恶贯满盈的人,应该轮不到我。断了老畜牲的名声,最好被革功名。”
“可是这么做于你有什么好处?”
“于我也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你或者张兄不要想着施恩于我,让我效忠你们主公了。我这个人连亲生父亲都不会认的,要我事老畜牲为父当个孝女是不可能的;同理,我也不可能在你们主公之下当个遵守规则的人。但我祝你们马到成功,如愿以偿”
李煊这才明白,她以为他在施恩于她图谋招揽。
李煊微微蹙了蹙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突逢变故受了刺激吗?”
尹羲确实是穿来才改变转迹的,这也算是“突逢变故”吧。
“我就想过不一样的生活。这个社会的规则是别人定的,男尊女卑、高低贵贱,别人做了这些规则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
李煊发现他和她之间的鸿沟远不止他已知的,他从前的权欲之梦与她像是互相排斥的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