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寄的剑随着他的脚步而动,孟茕见他警惕的模样,却是一下笑了出来。

“首辅大人不必这般如临大敌,孟某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不及大人您文武双全。”他指了指剑刃,“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沈长寄冷肃着面容,不为所动。

孟茕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咳咳咳……”

他突然咳了起来,撕心裂肺,咳得脸色更加苍白,他瘦弱的身子在抖,身躯羸弱,可在场没人会被他软弱可欺的外表所欺骗。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孟茕手捂着心口,脚步踉跄地走向石桌,他身子前倾,险些摔倒,幸好手及时撑住了桌子,才不至于倒下。

他扶着桌子坐下,急促地喘了一会,抬头看到沈长寄还举着剑,虚弱地苦笑着,“大人信中不是说要合作,在下跋山涉水来到中原,便是为了给大人一个回复。”

“对了,库查力已抓到,还要多谢沈大人的线索。”

沈长寄定定看了他一会,才收了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孟茕长长舒了口气,轻声道:“大人放心,孟某此行只带了不多的护卫,他们都在暗中保护着我,并无西戎的军队暗中窥探。”

“我如何能信你。”

“在下的底细想必早就送到了大人的手里,若我真心怀不轨,我大可以选择更悄无声息的方式,不是孟某自夸,埋在郦京城中的暗桩,大人您还未找全吧?”

沈长寄冷着脸,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我亲自来,以示诚意,我愿意与沈大人合作。”

孟茕伸出了手。

沈长寄盯着他那只手,“孟茕是你的真名?”

孟茕笑了,摇了摇头,并未将手收回,“孟某此行似羊落虎口,怎能不用化名?”

二人对峙片刻。

“沈长寄。”他将手握了上去。

“孟玹。”

二人的手交握在一处,四目相对,一个眼含笑意,一个藏着试探。

沈长寄收回了手,沉吟片刻,“茕,何解。”

孟玹的笑意凝在唇边,目光缓缓垂落,怔然看着石桌台面。

他低声道:“‘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自然作‘茕独’之讲。”

“沈大人还是叫在下孟茕即可,本名不足一提。”

旧事亦不可追。

“本官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我大轩的疆土,不可侵犯。”沈长寄掷地有声。

孟玹无所谓地一笑,“大人放心,孟某此行不代表西戎。”

沈长寄一顿,“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孟玹坦诚道,“我只要萧顺明的命,至于那皇位轮到谁来坐,皆与我无关。西戎无意与大轩交恶,这点大人尽可放心。”

成宣帝……

沈长寄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