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筝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拉着他回了房间,替他脱下肮脏的外袍,又将他脸上和手上的血擦干净,随后打了一桶热水进来。

“哥,水放好了,先沐浴吧。”

平瑢站在门边,望着头顶的月亮,将一切情绪压下。

他转头看了看妹妹,轻轻“嗯”了声。

他欲解下寝衣的带子,却见平筝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微微皱眉,“还有事?”

平筝抿了下唇,缓步上前,抬头看他。

“怎么了?”怎么露出这么委屈的表情。

平筝慢慢向前靠,手穿过男子的腰,轻轻地抱了他一下,“哥,吓死我了。”

满身是血,险些以为他受了重伤,还好都是别人的血。

他们兄妹自从随着沈长寄从边关回到京城,这许多年,已经许久不见这般残酷的杀戮了。大人很强,时常不需要他们兄妹,她不担心大人,却总是忍不住担心跟在大人身边的哥哥。

是哥哥将她从路边捡了回去,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脏,放开。”

平筝听话地松了手,吸了吸鼻子,“那你洗吧,有事再叫我。”

房门被掩上,男子脱下衣袍,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他狼狈地闭上了眼,听到的是心房破碎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再也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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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瑢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刻不耽误,去敲了沈长寄的门。

“何事。”

平瑢将手中密信递了上去。

“属下回府途中遇上一伙蒙面杀手共四人,那些人身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交手中发现他们并无杀属下之意。”

沈长寄垂下眼睛,看着信封,若有所思。

“与对方缠斗过程中,属下瞧见又有两个身影熟悉之人往皇宫的方向去了。属下生怕错过重要线索,无奈将那四人全杀了,而后悄悄追了上去。”

“可有发现?”

平瑢道:“此信乃那二人从宫中带出来的,他们欲将这信绑在一信鸽上,被属下拦截。”

沈长寄手里的这一份是原信。平瑢寻来了同样的纸张,模仿纸上的字迹,誊抄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绑在信鸽的脚上,将仿造的信送了出去。

“信鸽飞往的方向是西戎。”平瑢说。

沈长寄打开信,上头写着:

“下月初三,猎。”

下月初三是秋猎出发的日子,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冒险从宫中送信出来,有何非比寻常的含义吗……

是要通知谁,那日京城守卫空虚,可前来攻城,还是通知对方在路上设伏呢?

诸多猜想皆无法证实,只能确定的是,宫中确实有人同西戎勾结。

谢汝凑了过去,“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