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之急,是先与这几位通过气,到时若战事爆发,他们也不会猝不及防,毫无准备。至于宫里的情况,还要靠沈长寄进行周旋。

二人就靠写字和比划,艰难地完成了这一次的“谈话”,谢思究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都已正午了。

后知后觉,饥肠辘辘。

他活动了下僵硬的双腿,正打算起身告辞,屏风后头一声细微的嘤咛。

谢思究起身的动作僵住,尴尬地看向上首位,那位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他哭丧着脸,冲对方抱拳。

沈长寄先他一步站起身子,手掌按在谢思究的肩上,将他一下又拍了回去。

“老实坐着。”他伸手点了点,警告意味很明显。

谢思究揉了揉发麻的肩膀,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后背对着屏风的方向,目不斜视地瞪着墙上的字画,心中默背兵法。

而沈大人急匆匆绕到屏风后的暖阁,正好看到谢汝半闭着眼睛,从榻上起身。

“可睡好了?”

屋中安静了许久,外头的谢思究乍一听到声音,吓得抖了抖肩膀。

“嗯,还好。”少女迷迷糊糊地答道。

“饿了吗?可要用些茶点?”

谢汝摇头,依旧没什么精神。

头天夜里没睡,晨间又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白日补再多的觉,这身上也难受得紧。

她索性不再睡,半靠着榻,慢慢醒神。

沈长寄见她并无聊天的打算,便不再旁边扰她清净,只道:“还有些公务,处理完陪你去院中看花。”

谢汝一听外头还有人,耳根瞬间红了,也不敢大声说话,“快去。”

她已醒来,沈长寄便不再用纸笔交流。

“下月秋猎你我皆不在京中,城中事尽早安排好,注意西戎的动向,另外这几位的家眷要保护好,莫要叫人乘虚而入。”

“是。”

谢思究临走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大人,近来奇怪得很,自从上回我和柳姑娘在您的府门外遇到刺客后,这些日子我又频频遭遇刺杀,在我家门外,甚至在呈讯司门口,他们都敢动手,非要把我劫走不可。”

谢思究百思不得其解,“这帮人未免太胆大妄为了些,这其中只怕有诈。”

“柳姑娘可有同样的遭遇?”沈长寄的心高高提起,他想起早上阿汝还去了一趟柳家。

谢思究摇头,“我问过她,说是平安无事,没见到可疑的人。”

沈长寄不着痕迹松了口气,而后微微蹙眉,面上已浮现出些疑色。

谢思究走后,谢汝迫不及待问:“可是西戎那边又出了何事?为何他们又盯上了谢大人?”

沈长寄摇头,他也不知那边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当晚深夜,平瑢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到沈府,大片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衣袍往下滴,他站在主院外,没有进去。

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他眼里还是翻滚的血色,眸底戾气横生,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