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寄面色稍缓,“说吧。”

他半蹲在车里,手执匕首,刀尖对着车厢底部比划,似乎在试探力道。

谢汝看得战战兢兢,“你小心点……别刺穿了……”

“说吧。”

谢汝闭上了眼睛,一边回忆一边说:“茉莉花、寒水石、西河柳,半夏、马钱子、西河柳,西河柳、人中白。”

她没有说多余的话,可沈长寄已经懂了她的意思,他并未将草药名完整地写下。

“辰甲北二,子丙东二,卯庚南二。”

“申甲北一,丑戊东三,卯庚南一。”

“卯庚南三,午辛西二。”

三行字在他心中飞速闪过,他将每味药材中选中的字刻在了车厢底部。

“莉、水、河。”

“半、子、西。”

“柳、中。”

谢汝凑近他,盯着他写的三行字,轻声念了出来。

“郦水河附近,半子巷西,埋在了柳树下。”谢汝轻咳了声,舔了下唇,笑弯了眼睛看着沈长寄,“大人,这地址不就出来啦?”

她的脸色还苍白一片,唇色有些淡,干涩的唇瓣被她反复抿了抿,终于恢复了些血色。

沈长寄看着那不甚老实的红唇,心跳快得似是心疾发作。

他蓦地欺身逼近,手掌轻轻捧着她的脸。

谢汝还蹲着,浑身无力,退无可退,只得后背靠着坐榻,承受着似被扼住呼吸般的侵略性极强的吻。

她被困在密不透风的怀抱与坐榻之间,一时忘了推拒这个带了些焦急的、唇齿交缠的热吻。

第16章 “偷偷的,也无妨。”……

外面下起了疾风骤雨,马车行得愈发颠簸。

风雨渐大,护卫被雨水糊了眼睛,一个躲闪不及,车轮倏地经过一个大坑,马车剧烈一晃。

沈长寄反应极快,将谢汝捞进怀里,他自己的后背砸到了车璧上。两个人的重量皆由沈长寄一人承担,他一声不吭,只将谢汝抱得更稳。

“大人,雨太大了!”

“还有多远。”

护卫道:“快了,前面便是了!”

沈长寄凝神听了听外头的雨声,又低下头,看向坐在他怀里的少女。她已经被他抱到了腿上,他自己当了人肉垫子。

“雨势有些大,今日我们不回城,在我的别庄中歇上一日。”

亲吻过后,他的声音变得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