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用的便是一种还算常见的编排方式。

十个横行为十天干,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个纵列为十二地支,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每一格通常会放上二到四种不同的药材,谢汝猜测,冯明涛所写的东南西北四向便是定位药材的。

所谓的“辰甲北”,应是辰列甲行位于北端的。

找到了,“茉莉花”。

谢汝不着痕迹地打量,从心中翻出那三行密语,迅速地找寻对应的药材。

护卫与伙计聊得投入,没人注意她这里。谢汝很快找完了全部,时间仍有余,她担忧还会有其他的线索从这药柜上下文章,于是便从子甲开始,一个一个记过去。

等到护卫拿好了药包,与伙计道谢告别时,谢汝已经将这医馆中所有药材的位置都记在了心上。

二人出了医馆,护卫犹豫道:“姑、公子……您可还好?”

谢汝低着头,沉默摇头。

短短时间内记住全部,信息量过大,十分耗心神,她过目不忘不假,却极少如此利用自己的天赋。

护卫欲言又止,他瞧着谢汝脸色苍白,甚至体力不支地晃了两下,欲伸手去扶。

却见沈长寄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步跨到他们面前。

沈长寄脸色很沉,抬手在谢汝的额头上一抹,一手冷汗。他一言不发,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谢汝方才消耗过度,此刻人很乖,在他怀里也不闹腾。

她靠着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有气无力道:“大人,我猜对了。”

轻柔的一句话绞得沈长寄心脏生疼,他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稳稳地抱着人,踩着马凳上了马车,又轻柔地将人放下。

谢汝抬手将面具摘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将她额上的冷汗擦拭干净。

少女白净如瓷的小脸上苍白得一丝血色皆无,她疲惫地垂下眼皮,柔软卷翘的睫羽随着眨眼而微微颤动,安静得毫无活力。

终于缓过了那阵头晕,收了手帕,轻声问道:“大人,可带纸笔了?”

沈长寄眼神一黯,“没有。”

“啊……那便算了……”

谢汝估算了下回沈府的时辰,放了心,她还能记住。

她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摒除一切杂念,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复刻药柜中那些药材的位置。

“咚——!”

冷不丁地一声巨响在她面前炸开,谢汝惊地睁眼,见到她鞋尖前头扎着把匕首。

沈长寄周身的气压极低,他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弯下腰将匕首拔起来,云淡风轻:“手滑。”

谢汝:“……”

吓她一跳。

少女终于有了点人气儿,恼中带怨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