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日不归,她又何时才能将这回礼送给他呢?
想到这处,她又觉得好笑。
督主大人富得流油,水里头洒金纸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又怎么会瞧得上这十文钱的面人?
他出京是常事,往日这对她来说是件舒坦事儿。
在老祖宗眼皮子底下当差,战战兢兢,宛若冰上行走。
他不在的时候,她能高兴好几日,干杂活都哼着曲儿。
可今日心里却空落落的,就像后半夜的上元,即便满目灯火通明,人却意兴阑珊。
兴许是累了,总觉得欠缺点什么。
他赠她满河星,她虽然心疼又可惜,可除了这一层对金子的惦念,她心中也是真真切切的欢喜。
谁不喜欢这样的心意呢?他应该准备了许久吧。
换做任何人,脑汁都绞尽了也不会想到这糟蹋钱的赠礼。
她在外面耷拉着脸笑不出来,兴许有他不在身边的原因吧。
若他在眼前,她是不是得抱着他大哭一顿?笑也得先笑给他瞧见。
屋里灭了灯,唯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铺了一层银辉进来,微凉如清水。
她躺到床上去,双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摸着那个面人儿,用指尖细细描绘他的轮廓,一种细细密密的酥麻感游遍了全身。
往日她不敢这么瞧他,遑论亲自上手抚摸他的脸。
前阵子碰到他下巴的惊悸之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眼下他就困在她手中,任她揉捏磋磨,他也不会动弹一下。
她盯着他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轻飘飘地哼了声。
你倒是得意呀?还不是落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