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婵狠狠摔了被子,坐在床上抱头痛哭。
魏国公知道她会闹,这都无妨。
关乎满门生死荣辱的大事,皇后不会蠢到给人拿捏把柄,闹一阵想通了就好。
待赵熠一死,他的乖孙做了皇帝,到时候司礼监和内阁都在他手中,东厂废立,谁生谁死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梁寒就是权势再大,也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一条走狗,所有的权势地位都是皇帝赋予,离了皇帝这座靠山,他一介宦臣根本狗屁不如!
他不是善用酷刑么,自己都未曾亲身尝过,又怎知那诏狱百种酷刑的妙处?那一身美人皮,不剥皮楦草都实在可惜了。
魏国公笑意盈盈地跨出大殿,贴身侍卫张渭忽然急匆匆地走上来,俯身行个礼,面容沉肃:国公爷,出事了。
张渭便走边禀告说:前些日子梁寒借陆阁老的名头,广寻善于模仿字迹之人,查到白鹿书院头上,将一位名唤沈思厚的夫子押入了诏狱。
魏国公怪道:那又是何人?
张渭默了默,然后道:听说那人便是当年韩敞找来模仿顾淮字迹,在诏令上作假之人。
魏国公眸光一凛,嗤笑道:那一纸假令,当年不是被先帝扔进了火堆里么?本官亲眼看着那道卷轴烧成灰烬,没有物证,如何对比?
张渭将梁寒借《祭妻文》寻人一事详细说与魏国公听,整个白鹿书院会写字的几乎全都交了临摹作品,那沈思厚往日也极度推崇王羲之,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可这一回竟是因为心虚,连临摹一遍《祭妻文》都不敢,如此一来反倒欲盖弥彰,弄巧成拙。东厂番子察觉出不对,当晚就将人拿进了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