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楚立时警惕起来,“啊,不用不用,我夫君就在此处不远,就不劳烦这位公子了。”

虽然她也是有功夫傍身的,真打起来对方肯定讨不着便宜,可是来昙中做客,在大街上打打杀杀的忒丢相里迦的人,何况方才人家还扶了她一把,没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也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胖揍一顿,只得客客气气的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公子就跟个迟钝一样,又是好半天才回她话。

“是吗……原来姑娘已有夫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公子的语气有些失落似的,她清清嗓子,“这位公子想来也是个伤心人,嗐,公子别看奴眼瞎,奴听声儿就能听出来公子有伤心事,所谓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公子何必忧伤呢?公子瞧瞧天上,风轻云淡骄阳当空,忧心事儿就能忘却大半,少年不言愁,诗酒趁年华,公子想开点儿。”

江月白抬头看看天,“姑娘,今儿阴天……”

秦楚委实被噎了一噎,“这个……公子你瞧我是个瞎子,阴天就阴天罢,公子即是来吃酒的,食邑的酒菜很是鲜美,奴就不扰公子雅兴了,公子请便。”

她做揖,转身欲走,覆眼的白绫子松了,掉下来。

其实她眼皮已经被元水烧伤了,就算看不见她也知道疤痕很难看,蒙块布出门,好歹不吓人,白绫子一松,她心里就跳了一下,果然听见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她蹲下来,摸索着找白绫子,摸到一只手,不好意思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白把白绫子给她系上,扶她起来,有些哽咽,“你……他们不好,我去赶走他们。”

她摇摇头,“用不上的,因世人总是以貌取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他们不知道我,凭看到的来说我也不是他们的过错。公子是来参加昙中试剑会的么?”

江月白抿抿唇。

他对试剑会没兴趣,那日沧澜山上跟着秦楚跳崖后,他没死成,却也没找到她。

迎亲时见到她,第一次觉得偌大的陈宫不再冷冰冰的,禁锢许久的心有了丝光亮,他想他也不是不会动心,只是没遇上让他动心的人,往后这个笑起来甜到心里的姑娘,就是他的君后。

他一定待她很好很好。

赵国的战书在洞房花烛夜递进陈宫,战书上说拿他救命恩人换陈国三千里山河。

战书附带着一封合德帝姬的亲笔书信,说当年从沧澜山如何救了他,又说被昭和帝姬用计替代,偷走了黑曜石镯子的信物,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既然爱上了阿楚,就不会轻易放手,可是秦琬也不能不救,恩怨这事上,他是个很分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