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学业的话题以男人为主,女人为辅的方式追讨。
而恋爱婚姻的话题,换上来另一波讨伐者,女为主,男为辅。
“是啊,季岩,28岁真的不小了,大龄男青年了,再晚可就剩男啦。你要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发展一份稳定的感情。你看你爸妈三四十岁才生一个你,他们多不容易,现在同龄的都抱上孙子了,你可得有个计划呀。”
“哎,你看季愗。”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怀里抱着个三四岁女娃的季岩堂弟身上,“季愗93年的,比你还小一岁,今年都生二胎了,一男一女呢,多好……”
就结婚生子这个话题,大家七嘴八舌又聊侃了个遍。
此刻的季岩坐如针毡,恨不得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无奈啊,从中午开始的宗宴,一直到下午,基本百分之七十的话题都落在他身上,喋喋不休。
他能怎么样啊?不管是长辈还是兄弟姐妹,他一个不参与家业的人,有脸回来就不错了。
哪还敢当众有异议?
只是,从回到家的这几个小时过去,看到眼前热热闹闹,充满年味的场面,其实他的心里却怀着远方的牵挂。
喧闹的宴席中尽管万夫所指,但他皮子厚,换个角度感受到的是百姓家烟火气。
至少,有这么多人关心你几岁,有婚配否,事业可顺?
全都是没有恶意的关怀。
这正是一人奋斗在外,整年后得到的回报。
只是,谁来关心她呢?
她说今年不回家,也没有跟家里通电话,可见,她的处境多么孤独。
大年三十的这一天,她只能一个人在一间陌生的房子内,望着窗外,过着寒冷孤寂的荒年。
越是想着这些,季岩心中的牵挂就愈发的浓烈。
趁着大家口中都有话语不得闲,他悄悄从兜里取出手机来。
此时时间差不多两点,距年夜还有几个小时。
手随心动,他翻找当天的航班信息。
巧了,今天江市飞京市最晚一个航班是四点半。
只是,这只有两个多小时了,他即便有心,可是赶得上吗?
随着耳边七姑八婶,三叔四伯们怎么吵吵嚷嚷,可他,却一直低头心不在焉的玩弄起了手机。
最后,大概两点多的时候,大家终于是散了场。
季万里与方兰收拾着碗筷,季岩在旁帮忙整理桌凳。
季万里交代着,“季岩,收拾好这些,你就整理一下自己,穿好看点。晚上咱们去你大伯他们家吃饭。”
“啊?还吃?”一阵苦愁袭来,他可不想再被审判。
“那能不去吗?大年夜的,吃好了饭,还得挨个到各家去拜年。”
哇去,季岩只感一股提首示众的错觉,被亲爹拎着到处溜。
不过过年不就是这样吗?就算习俗繁琐,可回家来就得入乡随俗呀。
方兰早发现季岩的苦耐了,可她就是不说。
趁着大好的机会更要趁机嘲讽他,“还有啊,给晚辈们的红包,你都准备了吗?你一个工作人士,一年到头,荣归故里,可不得风风光光的给孩子们封个大红包?”
“啊,有有有。”季岩说着朝房子内望去,“妈你也太小瞧我啦,我都准备了崭新的现金,一会儿你借我一点儿红包。噢不,我把钱都给你,你看着办。”
看来他不只人回来了,还是带着心意的,不至于那么狼心狗肺。
方兰这才饶了他,“行行,只要是你自己的本事,妈就不挑你的刺儿。”
家中亲戚们的审判虽直接粗暴,但落在肩上一般不会有伤。
但是季岩却清楚,面对亲爸亲妈,血浓于水,有些责任、义务,就算时间冷却,却还是化解不了症结的。
家业,他的事业。
这两件事一直是他和父母之间难以协调的问题。
每一年的逃逸,只会增加下一年的沉重。
年年有余,余的是他和家里一直无法谈妥的亲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