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黄黑呼应间,全然比不过他一双明朗透狠的眸子, 俯瞰众生的表情亦饱含着扫荡之势。
恨不罹, 怨不灭。
反复摧磨。
“地上爬着的人有眼无珠,天上飞着的人千眸万瞳, 眼睛都被人偷走了,合该像猪狗一般趴着……”东佛病恹恹的语气令戚九瞬间回魂。
赶忙趁天上的怪人尚未发现, 五体紧紧伏于地面, 在膜拜的人群里匍匐, 三翻四找, 始才看见东佛像块摊饼一般熨帖着地皮, 任凭无数膝盖滚轮一般压过身躯,死不吭声。
戚九把他的四肢百骸从地面顺利抠起来时,更多更密集的萧氏族人前仆后继,海浪一般自身周碾压。
戚九禁不住问道,“你可还好?”
东佛未答,宽大的帽沿低垂,阴影中央透出他的鼻翼,一抽一抽得擤动。
莫不是害怕到哭了
戚九伸手去摸,反被东佛黏软的掌心一把攥住,“若是能逃出生天,你不能弃俺于不顾,俺历经过的人情冷暖太多,况且尚拖着病央央的可怜身体……俺……俺不能死……”
戚九道,“这种事还用你交待?咱们四个一齐留下,必然四个一起离开,一个都不会少的。”
“况且我年岁比你大,定会照顾好你。”
话说,不知道谢墩云与白式浅被冲击到哪里去了,茫茫人海中,连背成云,挥袖成风,谁还能寻得着谁?
但闻,天上的人忽然咯咯尖笑不止,他那笑音凄厉横行,杀得每个人的耳骨内一阵刺痛,“萧家的王八龟孙们,一年不见,是不是极念着咱来的?”
萧家族人不约而同跪伏在原地,对着天空顶礼膜拜,叩首时十分诚心,撞击在地面咚咚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