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脚下随着急救车狂奔,双手发疯一般按着他不断喷涌出鲜血的腹腔,只觉得那血液像是要一瞬间流光似的止都止不住,顾珩北心中几乎绝望地呐喊着,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咣——”手术室门被撞开,顾珩北被人挡在外面。
鲜红刺目的手术指示灯亮起,顾珩北站在门前,低垂下头颅,看满手滚烫的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恍惚中,那绵延的血线仿佛凝固成一条条烈火中淬烧出来的利刃刺入他的身体,血肉与骨骼飞溅。
须臾之后,戴着口罩的护士推开门跑出来,双手里捧着一个血淋淋的肾脏……
顾珩北猛然坐起。
“呼——呼——呼——”
擂鼓般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顾珩北浑身被冷汗浸透,身体犹自在痉挛中震颤着,他双手环抱住自己,指节深深地陷在小臂上的肌肉里。
天色将明未明,淡淡的亮色穿过阳台和窗帘的缝隙漏进来,映出窗前椅子里的一抹高大挺拔的背影。
“谁?!”
就在顾珩北悚然一惊时,那人转过椅子的同时淡淡出声:“醒了?”
“钟哥?”
顾珩北呼出一口气,心脏却还在砰砰乱跳着,他拧亮床头灯,就见钟烬正按着太阳穴,眼睛半阖一脸倦色,明显也是被他吵醒了。
“哥你怎么坐在这?”顾珩北诧异。
钟烬没好气:“这里就两个房间,纪寒川和小泽在客房,楼下沙发小燃占着,我不坐这还能去哪?”
钟家老兄弟把顾珩北和纪寒川弄上来已是精疲力尽,谁都没多余的力气再开车,就在顾珩北这里暂时歇脚。
顾珩北羞愧:“都是我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