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烬捞起顾珩北另只胳膊,顾珩北像条被捕的鱼那样拼命挣扎,两只爪子扑腾来去,打得钟家两兄弟蹭蹭冒火。
钟烬让钟燃松手,他正打算把顾珩北直接扛起来,顾珩北却猛地将他一推,然后踉踉跄跄向远方扑去。
小区昏暗的路灯下,长长的道路那头有一个人影也正飞奔过来,纪寒川拖着哭腔喊:“北北!”
纪寒川在黑黢黢冷冰冰的小区里刚刚转过一个整圈又走到远点,就看到顾珩北朝他跑过来。
他冻得面色青白浑身哆嗦,看到顾珩北,像是在这无边黑夜里看到了阳光,像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寻到了温泉。
钟燃愣愣地“靠”了一声,眼看着跌跌撞撞的两个人抱到了一起。
“北北……”
纪寒川才开口,顾珩北就攥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拖到自己面前。
他们的额头剧烈碰撞到一起,却谁都没觉出痛来。
顾珩北紧紧抓住纪寒川的衣领:“纪寒川……”
一个名,三个字。
两个人,四年时光。
这个名字,裹挟着多少怨恨煎熬痛楚思念压抑不甘,它镂刻在顾珩北的心脏上,如今念出来就像一把尖锐的刀插進顾珩北的胸腔里辗转刮鳞,它是混合着顾珩北的血肉脏腑生生从身体的最深处里挖出来的。
“为什么?”酒意蒸腾着大脑,天地逆转,眼前的人面容模糊,顾珩北醉了,分不清这是哪里,不知道这是谁,浑浑噩噩似梦似幻,也只有醉成如此彻彻底底他才会问出这句话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四年了,这个问题在他脑海和胸腔里辗转过无数次,他从来没有问出口。
他意识里知道这个人离开了,不在了,但恍恍惚惚里,又总觉得他还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能感受到侵入肺腑中的那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