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想分手就逼我,你后悔了就回来,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没有解释,没有余地,我没得选择,没得退路,什么都是你安排好了……”
“……你太狠了,你把什么都忘了,恨不让我恨,怪不让我怪,往我面前躺着一碰瓷,我不管都不行……”
“分开不是你要的吗?不是你说分开对我们都好吗?那你好吗?!”
“我不在的这四年你把你自己弄成什么样?!纪寒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顾珩北嘶吼着,一声一声都是从喉腔里抠出来的,他抱住头,脑袋里像是有一辆推土机嗡嗡嗡地轧,疼得他几乎要爆|炸,他的鼻腔喉咙肺部和胸腔,所有连接气管的器官全都被严严实实地堵塞上。
像是溺在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里,漆黑酸楚的水流没过身体每一寸,只等着最后一刻的窒息。
他忽然又捂住脸笑了,笑得身躯不停颤抖,笑得眼泪从指缝里像水一样得流:“……你让我知道你过得不好,让我知道你这么后悔,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我就该既往不咎了吗……这他妈的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你选的路为什么要死拖着我?!”
“纪寒川!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你全家了……”
“你他妈的是要逼死我啊!”
最后的最后,顾珩北只反复呢喃着一句话:“纪寒川,你现在这样,那这四年算什么……我的四年算什么……”
钟烬终于忍无可忍,他大步过来把顾珩北扛在肩上,走进了防盗门里。
……
浓浓的霜雾自夜色里弥漫而起,世界复归到死一般的沉寂。
天寒地冻,人间尘烟不起,遑论啁鸟虫鸣。
瑟瑟寒风中,涔涔霜雾里,钟燃冷得连每一条骨缝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