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泱泱,众口纷纭,若是将别人对自己的意见全都当真,人哪里还能活的下去?
“要是别人说我当然没什么,”云滢语气里不掩难过沮丧,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可是陛下这样说我,我就难过得不得了。”
有的时候她像是猫舍里养得那些名贵狸奴一样柔顺听话,想叫人揽入怀中爱抚亲昵,可有的时候却又难缠得很,偏偏这姑娘又不像是泼妇一般撒泼,她就这样柔柔地跪折在地上,一边淌着眼泪一边自顾自地低头说些招人发笑的话。
中间或许还会夹杂一些可怜可笑的自怨自艾,叫人听了心疼后悔,不该这样来逗弄招惹她。
她偶尔言语直白,简直让人没有办法来接话,只能偶尔轻抚她的后背,聊以安慰。
“朕记得你说平日总和人吵架拌嘴,难道也是这样一边哭一边和人吵么?”
圣上生长于九重深阙,他身边服侍的人一向是规矩清净的,哪怕是暗地里勾心斗角,表面上也是一派祥和升平。
他几乎没有办法想象那些在宴会上轻歌曼妙的女子,私底下会手里拿着木棍威胁旁人,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和人吵架还嘴。
要真的是这样,那教坊司同民间的坊市又有何区别?
“我吵架的时候只能我说哭别人的,她们哪有欺负我的能耐?”云滢破涕为笑,旋即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笑,将脸板得严正:“我每次都能赢还要被人在背后议论,要是哭给她们看,更是给人白添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