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迹如鬼魂的杀手彻彻底底地被暴露在日光之下。
格拉帕的左手食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对周围“放下武器!”的呼喝声充耳不闻,死死盯住他最心爱的作品。
“我居然有看走眼的一天?”他的语气中依旧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只是您,您亲爱的boss现在恐怕也正这么觉得吧?”
福悠不慌不忙,站姿极为放松,像是心情很好似的对他笑了笑。
“许久未见的下属突然联络,声称要献上一个惊喜,而约定好的地点居然已经被fbi事先埋伏好了……”
她愉悦地欣赏那灰色瞳仁骤然紧缩。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让那位大人选择放弃这次会面——单方面的。”
女孩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与幸灾乐祸。
“但看您这幅一无所知的模样,恐怕他早就认定是您背叛了他吧。”
“或许他此刻,还正在为这份错失的惊喜心有余悸……或者是在感慨,自己怎么就看走了眼?”
组织的背叛者……
格拉帕的脸抽搐了一下,向来稳如磐石的枪口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不会的……他为组织立下过汗马功劳,完成过无数任务……他甚至还培养出了琴酒!
可是……该死!为什么组织在fbi的内线从来没有提醒过他?情报组……
朗姆那个狗东西!!!
如果那位大人真的认为他背叛了……
裹在黑色风衣下的男人浑身发冷,大脑高速转动。
与其现在杀出去东躲西藏还面临被组织冷不丁爆头的风险,还不如……暂时藏身监狱,只要他一直闭口如瓶,总能让组织认清他的无辜与忠心。
杀手的眼神瞬息万变,他克制着满腔愤怒与恐惧,朝福悠冷冷一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混蛋……难道以为这样做,自己就真的能属于光明了?”
他突然干脆地丢下了枪,放弃抵抗任由棕发的女探员上前,用几乎要拧断他胳膊的力道将他的双手死死拷在身后。
犯人的嘴仍喋喋不休,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恶毒地喷吐着诅咒。
“你是我见过杀伤力最强的怪物,你以为你这样的小变态就真的就能变成正常人吗?!”
“你身后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可永远都不会有真心接纳你的一天!!!”
“你注定属于黑暗……fairy。”
男人的银卷发因探员越发粗暴的动作而有些凌乱,他充血的眼仍死死黏在无动于衷的学生身上。
“你逃不掉的。”他呢喃道。
“你们在这里抓下我,也依旧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能起诉我……也更关不了我多久。”男人的笑容带着几分残忍的意味。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四十三起。”
福悠观赏完他的表演,轻轻开了口。
“……什么?”格拉帕神情一滞,一种极不详的预感顿时在他的心中大肆蔓延。
“在美国南部的五个州内,您出过二十四次任务。”
“在英国有十一次,法国与德国各四次。”
“我记得您所有出任务的时间,据点的地点,出门前的装束,回来后身上留下的痕迹……甚至您在其中几次任务前后,向我提及的手法。”
“当然,您向我演示现场教学的那几次,我更是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呢。”
有了这些,再去与当地的不明死亡案进行比对,不知道能让多少案件水落石出,甚至能将这个组织的势力脉络与目的摸透也说不定。
女孩仔细端详着男人越发青白的脸,有些开心地弯起了眼。
“您瞧,我不就是您留下的最大证据么?”
“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的份上,我会祝福您的死刑能来得晚一些的。”
如坠冰窟的男人浑身僵硬地被强行拖走时,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或许我为组织培养了最大的敌人。